“那池邊,你可曾派人檢查過了?”四爺分別聽完兩個宮女的描述,淡定問道。
“佟佳氏這邊兒摔倒的時候就落紅了,我就是想要去檢查池邊是否有什麼貓膩,卻也得緊著她的身子,安排了人去請太醫,又安排了人給你傳信,倒是沒有顧上檢查池邊兒是否被人動過手腳了,不過我也安排毓秀姑姑將池邊那片都圍起來了,隨時都可以過去檢查。”爾芙隨口答道,一雙眼睛,卻是緊緊地盯著內室裏虛掩著的碧紗櫥房門,別看她不願意多插手佟佳氏有孕的事,但是一想到有一個還沒有見過天兒的孩子就這樣沒了,還是覺得心裏頭堵得慌。
“蘇培盛,領人過去瞧瞧,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就查,爺定要知道佟佳氏這胎是怎麼沒的。”四爺冷著臉,叫過身側伺候著的蘇培盛,沉聲吩咐道,卻故意抬高了幾分音量,讓房間裏這些等結果的女人都聽得清楚,而他本人就瞪著一雙銳眼,很是隱蔽地打量著每個人的反應。
“也是該好好查查。”爾芙順口接道。
而隨著她的話音一落,還不等四爺再說話,內室裏就響起了一陣壓抑的哭聲。
“怎麼回事?”爾芙猛地站起身來,揪過一個從房間裏出來的小宮女就急忙問道。
小宮女顫顫巍巍地端著一個滿是血水的銅盆,磕磕絆絆地答道:“回福晉的話,穩婆用針刺醒了側福晉,還沒來得及將準備好的催生藥喂下去,發現腹中小阿哥沒了動靜的側福晉就哭鬧著要尋死呢!”
說完,她就雙腿一軟地要跪下去。
“行了,趕緊把水換了去。”爾芙嫌棄地甩開小宮女,冷聲吩咐道。
隨即,她又側耳聽了會兒內室裏的動靜,見佟佳氏還再哭哭鬧鬧地尋死覓活,扭頭地瞪著緊張時刻就掉鏈子的霍嬤嬤,狠狠跺了跺腳,到底沒能狠下心來,不去管佟佳氏是死是活,邁步走進了內室,一巴掌就扇在了躺在床上作妖的佟佳氏臉上。
爾芙陰沉著一張臉,看著捂著臉愣神的佟佳氏,厲聲說道:“想死,那還不容易,瞧見穩婆手裏拿著的剪子沒,烈酒燙過的,造辦處新打造的鎏金剪子,鋒利得很,你現在伸手搶來,你是捅脖子,還是要割手腕放血,我就站在這裏,你想怎麼著尋死都成,絕對沒人會攔著你!”
說完,她就側了側身,讓穩婆站得更靠近床邊些,方便佟佳氏能夠到。
當然,爾芙在和佟佳氏說這些話的時候,也沒有忘記給穩婆使眼色,示意穩婆攥緊剪刀把,免得佟佳氏真被她幾句話就刺激得搶過剪子尋死成功了,然後繼續說道:“你現在才沒了一個孩子就這副德行,你真是個好額娘,隻是想想,你要是死了,這府裏有誰能替你真傷心呢,興許過不了幾個月,你和你肚子裏孩子的死就被所有人都丟到腦後去了!
不過也好,你要是死了,這府裏就又能空出一個側福晉的位子,這烏拉那拉家新送進門的那個媚兒姑娘,又正好有孕呢,要是能生下個一男半女的,你也算是給她騰地方了,省得她委屈巴巴地守著個侍妾住著的小院子了!”
說完,她就再不看佟佳氏一眼地往外走去。
爾芙雖然不知道她說這番話對佟佳氏有多麼大的作用,但是她也是盡到本分了,別以為她說這些話是假,這是再實際不過的話了,別看四爺現在一心調查佟佳氏小產的真相,但是那不過是三分鍾熱度,過後有了新人進門,那些死了的,早晚會被丟到腦後,不是她不相信四爺的真心,她是了解男人喜新厭舊的劣根性。
曾經這府裏有多少孩子小產,又有多少女人離開,四爺能記住誰呢!
估計就隻有曾經的先福晉烏拉那拉氏一人吧,那還是因為恨和怨,也更是因為有弘暉那個嫡長阿哥戳在前院,不然四爺早就將烏拉那拉氏丟到腦後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