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奴婢記得撿到這條帕子的地方,正是假山旁邊一處比較隱蔽的角落,雖說不甚起眼,卻正好在您回院子的路邊兒上,如果當時這帕子就在那裏,您和奴婢們不會瞧不見,想來是有人撿到這條帕子,又不知道是何原因丟在那裏,等著奴婢過去尋找的。”說完,她又退到了旁邊,等著爾芙做最後的決斷。
爾芙沉默片刻,又將那帕子拿在手裏,反複檢看著,最終將帕子放在了茶桌上。
“甭管是誰撿到這帕子,必然會看出這帕子非尋常宮婢仆從所用,輕易不敢丟棄,一定會層層上交到管事嬤嬤那裏,但是現在我丟失的這條帕子卻被人撿到以後,又丟棄在涼亭和假山之間,若說那人沒有其他圖謀,定然是不可能的,但是後花園人多眼雜,想要找到是誰撿到過我的帕子,不亞於大海撈針,所以這事就是筆糊塗賬了。
好了,咱們也別為了這件事犯愁了,將這帕子銷毀就是了。”說完,她就讓詩蘭將這帕子拿下去了。
因為沒有辦法從府中若幹仆婦婢女中找到那個撿到帕子的人,也沒辦法確定是否有人要借此來陷害自己,奔著小心無大錯的原則,爾芙也隻能暴殄天物地將這才到手的蠶絲帕子銷毀了,沒有了這條失而複得的帕子,也便沒有了惹禍的根苗。
不過她也並沒有就這樣將這件事丟到腦後,她扭頭瞧著旁邊伺候的詩情,清了清嗓子,低聲吩咐道:“記得提醒我將丟了條帕子的事情在四爺那裏過明路,另外再將與這塊帕子同批料子繡製的其他帕子收起來,畢竟咱們偷聽到假山那邊兩個小宮女對話的事兒,應該是個挺隱蔽的事兒,我還想著能借此由頭揪出些不安分的人呢,可千萬別為了這麼一條帕子就暴露了咱們偷聽的事兒!”
說完,她就起身我那個內室裏走去。
為了抓緊找到這條帕子,又怕走了行蹤被其他人注意到,明明沒有人注意到的那條丟失的帕子,反而落到旁人的手裏,所以爾芙隻能讓身邊伺候的詩蘭和詩情這些可以信任的近身婢仆去尋找,弄得她跟前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這身上的衣裳就沒有換,這會兒詩蘭和詩情可算是回來了,她也就可以更衣洗漱,進內室淨室裏去泡澡了。
雖說她去乘涼的海瀾亭臨水,也是微風習習,但是這折騰個來回,還是一身汗,細棉布的小衣貼在身上,還真是挺難受的。
少時片刻,小廚房那邊就送了熱水過來,詩情也將準備好的幹花瓣和香胰子等東西都擺在了浴桶旁的藤架上,爾芙褪去身上的衣袍,抱著肩膀,將全身都埋在溫熱的香湯中,她之前一直緊繃著的神經,可算是放鬆了下來,不過這一放鬆下來,渾身的疲憊和困頓就鑽了上來,她掩唇打著哈欠,吩咐詩情在旁邊點燃一支安神香,交代她仔細盯好時間和水溫,閉著眼睛就這樣泡在水裏睡過去了。
約莫有兩炷香工夫,水溫漸涼,詩情輕聲地喚醒了爾芙,建議道:“不如主子在旁邊兒躺椅上歇歇,奴婢替您拿拿肩,舒活舒活筋骨。”
爾芙半眯著眼睛,抬手捏了捏鼻梁,醒了醒神,對著詩情伸出了胳膊,示意詩情過來近前攙扶,低聲呢喃道:“好,你過來扶我起來吧,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累著了,這腿上沒有半點勁兒。”
雖然爾芙說話的聲音很低,但是站在爾芙身旁的詩情還是聽清了。
她眼底閃過一絲幽光,扶著爾芙在靠牆根兒的竹製躺椅上躺好,附耳低語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