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爾芙。
畢竟在這個交通不便的年代,海鮮又是一種保鮮期很短的食材,便是她貴為親王福晉之尊,想要如此大快朵頤地吃海鮮,那也是挺難的,尤其是她又特別喜歡吃海鮮,這壓在心裏十餘年的饞蟲,可算是徹底被秦有良勾起來了。
如果不是場合不合適、心裏還惦記著失蹤的四爺,她都已經打算擼袖子大吃了。
不過有了秦有良在這裏滔滔不絕的打岔搶白,一直想要開口尋求丁誌勝幫助尋找四爺和十四爺下落的爾芙,愣是直到酒宴結束,也沒能找到一個合適的機會,將心裏打算說出口,而且也沒有吃好喝好,弄得爾芙離開堂屋的時候,這本來都已經開朗許多的臉色,又一次陰沉下來了。
回到自個兒的房間裏,爾芙再也壓不住被搶白導致的火氣了,冷聲吐槽道:“這什麼小舅子,到底是怎麼回事呢,你們說是不是丁誌勝特地安排出來給我添惡心的啊!”說完,她接過詩蘭奉上的熱茶就咕嘟咕嘟地灌了個水飽。
“依奴婢看,這應該就是湊巧了,奴婢瞧著丁將軍的臉色都綠了。”
“是啊,本來丁將軍就顯得有些不自在,從那個秦有良進來以後就更不自在了。”
聽了身邊兩個近身婢女的分析,爾芙總算是覺得心裏自在了些,她抬手拂了拂緊蹙的眉心,搖頭歎息道:“如果知道是這樣的情況,我又何必為難我自個兒呢,真是白費勁了,快給我端碗醒酒湯過來吧,我這胃裏都快翻騰死了。”
說完,她就捂著腦門,如同被煮熟的大蝦似的彎腰躺在了窗邊的美人榻上了。
作為一個擁有一杯倒體質的人,愣是靠藥物壓製住醉意,還要擺出頗為豪爽的做派來一通暢飲,那種痛苦,比起單純醉酒,還要更加難受,天知道爾芙如何保持著清醒的狀態走回到客院裏的,總之現在她是一動都不想動,恨不能長在這張不算舒適的美人榻上。
少時片刻,一碗熱騰騰的醒酒茶送到了她的跟前兒。
她示意詩蘭扶起自個兒,連胳膊都不抬地咕嘟嘟喝了兩口,便又一次躺回到了美人榻上,幽幽道:“詩蘭啊,一會兒你替我去趟丁將軍那裏,便說我約他明兒一塊去海邊巡視防務,措辭柔和些,盡量不要引起對方反感。”
“得,奴婢一會兒就過去……”詩蘭笑著應道,同時將一個軟枕塞到了爾芙腦下。
有了軟枕枕著,身上也有軟被搭著,酒意上湧的爾芙迷迷糊糊地就睡過去了。
而就在她安睡的時候,臉上泛著酒色回到自個兒家裏的秦有良,卻賊兮兮地笑了。
作為一個頗有些天賦的商人,不但需要發現商機的觸覺,更要有敏銳觀察力,秦有良就是這方麵的個中高手,雖然爾芙的言行舉止都有陳福陳公公特別指正過,衣著服飾上,也是格外注意,連耳朵眼兒都特地堵起來了,但是就她那頭梳成麻花辮兒的青絲長發就泄露了她是女子的秘密。
別看今個兒秦有良坐的位置有些偏,但是一心想要討好爾芙的他,真是將爾芙從頭到腳地觀察了一番,連丁誌勝都沒有注意到的小秘密,也被他毫無意外地察覺到了。
雖然現在已經到康熙朝末年了,原本的金錢鼠尾的小辮辮,有了些許改良改進,但是在粗細上,被剃去了一部分頭發的男子發辮,總比不上未剃頭的女子發辮粗,這也不是什麼特別明顯的不同,而且爾芙也不可能為了女扮男裝就將長發剃去,所以為了掩飾這點不同,陳福還特地準備了幾條妝點發辮的流蘇穗兒。
正因為如此,一路上,也不曾有人發現爾芙女扮男裝的秘密。
可惜,這次就在秦有良這兒露餡了。
秦有良發現了爾芙辮子上的小秘密,又著重觀察了下爾芙露在外麵的一雙玉手,很快就確定了爾芙的女子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