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老十三幫忙掩護,倒是沒人發現他趁機偷溜去後院處理家務事,但是他這心裏有事,怎麼可能如剛才那般和兄弟們開懷暢飲,加之眾兄弟間的勾心鬥角不斷,便是在酒桌上,也沒有斷了互相較勁的情況,更是讓他心煩不已。
又過了有半個時辰的時間,這場不算愉快的酒局,總算是結束了。
四爺委派府裏長史傅鼐安排人手將醉態迷離的幾個兄弟送到各自的護衛手裏,又留下關係比較鐵的老十三和老七在府裏留宿,連口氣都沒顧上喘,便再一次回到了正院。
正院穿堂裏,烏拉那拉氏借著爾芙房裏的筆墨寫了封信,便讓人給福嬤嬤送去了,再經由福嬤嬤的手給烏拉那拉氏一族的老族長福晉送去,一塊送去的,還有自個兒的貼身玉佩,正是老福晉喜塔臘氏送給她的,她自個兒倒是沒有離開,一直留在正院,陪伴著跪地反省中的弘暉。
而四爺安排她去看看玉湖的事兒,她更是當做了廢話一句。
弘暉都因為玉湖撞柱子的事情受罰了,一個是棋子,一個是自個兒的親生兒子,她恨不能扒掉害弘暉受罰的玉湖一層皮,哪裏還有閑心去安慰已經蘇醒的玉湖了。
好在,爾芙並沒有忘記玉湖的事兒。
她安排了性格溫婉隨和且頗為信賴的玉潔過去照顧,而且玉湖蘇醒以後,也沒有再鬧著尋死覓活,倒是並沒有給爾芙增添其他麻煩。
而此時此刻的玉湖童鞋呢,她也是後悔不已。
從被嫡母養歪的新格格玉湖,她最常掛在嘴邊的話就是這女子就要學會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本事,她進府這一,先是裝委屈、扮可憐,隨後是哭鬧耍性子,但是都沒能讓弘暉對她別眼相看,當弘暉出那番錐心之言,她就想到鄰三招,上吊尋死。
她不信弘暉不害怕……
她想得很好,弘暉也確實害怕了,但是她估計錯了一件事,那就是撞柱子的力道,她本意就是嚇唬嚇唬人,又怎麼可能真的尋死呢。
別看她撞柱子的時候,衝過去的動作一往無前,卻留著幾分力呢……
不過即便如此,她還是硬生生將自個兒撞暈厥了過去,這是個意外,因為沒能及時刹住車,而這樣的意外,亦是造成了一個對女子而言很嚴重的後果,那就是她破相了,雖然朱漆紅柱打磨得光滑渾圓,但是撞過去的力道太大,還是會撞傷撞破,甚至是撞死的。
蘇醒過來的玉湖保住了命,卻破了相,這讓她很是懊惱。
所幸,梁太醫保證傷口不會留疤,但是就算如此,那實打實的疼痛,還是讓她直咧嘴兒。
“剛剛熬好的安神藥,喝下去就睡一覺吧。”玉潔接過宮婢才煎好的湯藥,一邊用湯匙攪合著降溫,一邊低聲勸道。
“前麵怎麼樣了?”藥雖苦,卻是太醫開出來的方子,更是名貴藥材所熬製,玉湖不會不懂好歹,她接過玉潔手裏捧著的藥碗,口地抿著,頻率更快地扯著嘴角,輕聲問道。
她也有些後悔自個兒的莽撞了,早知道鬧成這樣,她就該忍耐忍耐,好歹忍到三朝回門的日子,再去找老族長福晉去告狀,不怕老福晉不替自個兒和清雅出頭……
隻是現在已然是有些馬後炮的意思了。
玉潔聞言,低聲歎氣道:“格格,您真是太衝動了!”
這回答顯然並不是玉湖想要得到的答案,但是她也知道玉潔是嫡福晉跟前兒的人,不是她能夠隨意指摘的奴婢,所以她哪怕是心裏不高興,卻還是點點頭道:“我知道知道我有些衝動了,但是我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啊!”
“格格,您還年輕,實在是犯不著和其他人爭一時的高低。
現在弘暉阿哥被罰跪,這會兒還在穿堂裏跪著呢,其他的事兒,奴婢就不知道了,不過您放心,咱們主子知道您委屈,不會為難您的,您隻管安心養傷就是了!“玉潔聞言,扯著嘴角笑笑,柔聲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