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耿公公真是不負他的姓氏,耿直得就如同一頭倔強的老牛。
他根本不理會上前套近乎的趙德柱童鞋,很是刻板地問道:“趙公公,還有事?”
其潛台詞就是在:沒事就趕快閃人,別耽擱我時間。
趙德柱見狀,也知道自個兒大概是不適合再在前院和耿公公插科打諢,忙告辭離開了。
目送著趙德柱離開自個兒的視線,耿公公露出了一個輕鬆的笑容。
別以為十三爺府上出的事,他不知道,他更清楚昨個兒在博爾康大人府裏的事兒,他估摸著一會兒四爺從外麵一回來,便會過來找自個兒商量事,所以他怎麼敢留趙德柱在這裏閑聊打屁呢,那不是主動衝上去做四爺的出氣筒。
果然,還不到一柱香的時間,四爺就陰沉著臉過來了。
“主子爺,請上座。
您看您有什麼事,安排人過來傳個信就是了,哪裏需要您親自過來呢!”耿公公見過禮後,一邊手腳麻利的送上香茗伺候,一邊心陪笑道。
“哼!”四爺接過茶碗,微抿一口,輕哼一聲就算是應聲了。
耿公公也不敢催促,規規矩矩地戳在旁邊候著,等著四爺平複好心情。
少時片刻,喝光了一盞茶的四爺,重重地將茶碗撂在角幾上,沉聲吩咐道:“大阿哥已經到弱冠之年了,也是該早些為他的親事做安排了,福晉性格隨和,怕是壓不住下麵跑腿辦事的人,到時候還需要你多用些心思,加上前院馬上就要有輩女眷住進來,也需要你這個管事多注意些,別讓她們亂了府裏的規矩。”
“奴才明白,奴才明兒就找個時間過去和福晉商量此事,主子爺您看是否合適?”
“行,你心裏有數就校”四爺聞言,麵無表情地回答道。
接下來,他又吩咐蘇培盛將自個兒私庫的記檔冊子送過來給耿公公一份,交代耿公公可以在需要的時候隨意取用,一切都交代完,他這才拖著疲憊的身子往後宅正院那邊兒走去。
耿公公一直送著四爺送到院門口,這才擦著滿頭冷汗,站住了腳步。
看來,府裏很快就要辦喜事了、
而與此同時,一路大步流星往正院走去的四爺,仍然是滿臉冷峻的模樣,別看他在老十三府上沒有教訓弘暉,回到府裏,亦是好言好語地安排弘暉回到春暉閣去休息,但是他心裏這股子邪火就沒有一刻一分不是在熊熊燃燒著。
如果不是他早就練就了榮辱不驚的本事,這會兒都快要被氣死了。
不過即便如此,他還是暗惱著弘暉的不爭氣和放縱不羈。
如果弘暉不是太放縱不堪,哪怕那些金發女郎使出十八般武藝勾引,還不是他一句嗬斥就能趕出去的,難道那些女人還敢做出霸王硬上弓的事來,但是弘暉就是那麼的不爭氣,不但沒能在關鍵時刻管住自個兒,事後也沒有反思自個兒的不對之處,除了那句敷衍般的認錯,一直就在推諉責任。
對此,四爺自然是很不滿意的。
因為哪怕他知道弘暉山身體本源,以後可能會子嗣艱難,他雖然是不打算替弘暉請封世子了,但是他也從未將弘暉當做廢人一個,不然他又何必替弘暉請來清儒名師做師傅呢,但是悉心的教導,卻沒有教會弘暉何為男兒的擔當,反而變成這副不堪重任的模樣,又如何能夠不讓四爺覺得失望呢!
失望之後,反倒讓四爺心裏生出一個看似有些荒唐、不著邊際的念頭來。
那就是--左右弘暉已經這樣,也沒必要指望他去建功立業,還是早些替他定下一門親事,讓他就守著自個兒分給他的一份產業去過安穩無憂的日子好了。
是的,之前四爺之所以一直沒有將這種事太放在心上,並不是他不在意弘暉,而是他還想著讓弘暉趁著年輕多曆練曆練,憑自個兒的本事建功立業,本著大丈夫先立業、後成家的原則,省得浪費了弘暉這些年刻苦用功練就的本事,也更容易挑選到更合適的福晉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