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拉那拉氏媚兒擦擦臉上未幹的淚痕,又整理了下鬢發,屈膝一禮,轉身走了。
“這也是個蠢的。”蘇培盛站在院子門口,遙遙望著烏拉那拉氏媚兒的背影,喃喃道。
其實早在烏拉那拉氏媚兒未進府前就和四爺滾到一塊的事兒出了,他就已經想到烏拉那拉氏媚兒不會有什麼好下場了,偏偏烏拉那拉氏媚兒的運氣也不好,本以為能夠一索得男,穩固地位,卻弄壞了孩子的腦袋,徹底斷了她的後路,現在再鬧再爭,又能夠改變什麼呢……
而就是蘇培盛認為的蠢蛋烏拉那拉氏媚兒,繞過路盡頭,便換了一張麵孔。
作為嫡女,卻從就要在夾縫中求生存,烏拉那拉氏媚兒比很多人都更懂得看人臉色過日子,她會被烏拉那拉氏瑞溪和烏拉那拉氏珍珠兩個從被家裏宗族捧在手心裏當寶貝的貴女刺激到情緒失控麼?
看似她被人激怒得來牡丹台外胡鬧,其實就是出來刷刷存在感,免得四爺當真忘記了她這個人罷了。
看似她可憐兮兮的模樣,也就是希望能夠惹人同情罷了。
這人啊,往往都有著同情弱者的西瓜。
烏拉那拉氏媚兒在府裏的境況如何,府裏的宮婢仆從都有所了解,她如今又是這樣一副任人欺辱的模樣,不愁沒有心軟的人幫襯她,她也就有機會親近四爺,再替四爺傳承血脈了。
當初她是疏忽了,弄得有人在她孕中對腹中胎兒下手,未能保住胎兒萬全。
不過現在,她不會再犯糊塗了。
這些被人輕視、欺辱、怠慢、折騰的日子,讓她從一朝麻雀變鳳荒美夢中醒來,也讓她心底生出無數的野心來,她明白在府裏想要過得好,便必須去爭,而她正需要一個往上爬的契機。
今,便是她找到的契機。
蘇培盛會出麵阻攔,蘇培盛眼底若有似無的憐惜,也讓烏拉那拉媚兒更有把握了。
“這些日子辛苦你們了,再忍忍,不管是誰欺負到咱們頭上,咱們都要忍,總有出頭的一。”烏拉那拉氏媚兒整理好耳邊的碎發,扭頭看著身邊滿臉怨憤不平的宮婢,笑著勸道。
“格格,奴婢就是替您不值。”宮女一臉氣憤的道。
烏拉那拉氏媚兒笑笑,絲毫看不出任何委屈的柔聲安撫道:“這樣的境遇,也是你家格格我自個兒找的,隻是連累了你們這些跟著我的人,當初如果我能再聰明些,不被家裏那些個姨娘的冷嘲熱諷刺激到,當初如果我能更加謹慎些,不被人鑽空子算計了腹中孩子,現在誰敢輕慢我
不過既然是自個兒一步一個腳印走到了現在的下場,那就要願賭服輸,好在咱們不是還有些本錢,總有翻盤的那,而且再壞也壞不到哪裏去了。”
完,她拍拍宮女的肩膀,笑著往長春仙館的方向走去。
烏拉那拉氏媚兒相信,她重獲榮寵的日子不遠了。
而就在她離開不久,蘇培盛也尋到合適的機會將自個兒如何為四爺掃平阻礙的事兒告訴了四爺,以求將功補過,同時也不留痕跡地替烏拉那拉氏媚兒了些好話,便如烏拉那拉氏媚兒所想那般,他確實是有些同情這位不夠聰明的格格了,所以他選擇在不傷害自個兒自身利益的情況下,適當地幫襯了烏拉那拉氏媚兒一把。
四爺呢,也不是一個真·冷心冷肺、絕情絕義的人。
他聽完蘇培盛的回稟,也想起了被自個兒疏遠許久的烏拉那拉氏媚兒,琢磨著過些日子就過去瞧瞧烏拉那拉氏媚兒,到底是替自個兒誕育血脈的妾室,總不能真的就不管不問了,畢竟格格的情況,也更需要他這位阿瑪的關注,不然那些宮婢仆從怎麼可能將格格當回事呢!
不得不,便是格格不能替烏拉那拉氏媚兒掙來臉麵、地位,卻也是她的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