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陣的後怕如同洪水般要將爾芙淹沒,但是她僅僅是懷疑,並沒有下了定論。
強壓下心底不安的爾芙抬手招呼著玉潔湊到自個兒跟前,壓低聲音道:“明個兒白,你找個機會,和詩蘭或者是詩情一塊去清點下我院裏的私庫,看看那塊木料是不是還在,如果還在的話,便拿著那木料去找白嬌,讓她找工匠給我打上一個妝匣,順便找個經驗老道的人瞧瞧那料子有沒有問題。”
完,她就蒼白著一張臉地坐正了身子。
時過境遷,這塊木料爾柔送給她外甥女雕琢玩偶的木料是否被做過手腳,什麼時候被做的手腳,一切都不好證實,她和爾柔的關係也不再如當初那般融洽,她有些不知道自個兒這般安排是為了什麼,僅僅是想要證明爾柔和她、和原主是有姐妹親情在的,證明她並不是個被人隨意糊弄的糊塗蛋,想到這裏,爾芙有些迷惘地靠在了軟枕上,雙目無神地望著藍白相間的彩繪棚頂。
被自個兒的種種猜測所打擊到的爾芙恍惚間,卻已經忘記她之前請了胡太醫和梁太醫聯合查檢公中庫房和私庫的事兒,即便是那塊木料有問題的話,怕是也已經早就被銷毀了,因為那被查出來有問題的東西很多,四爺盛怒之下,連想要找內務府麻煩的心思都沒有,便讓人將那些摻雜著醃臢東西的家居擺設都一股腦地丟到荒郊野嶺的地方去焚毀了。
事實證明,這塊木料裏是真的被摻雜進去了醃臢東西。
因為第二晌午,陪著爾芙一塊坐在廊下閑聊片刻的玉潔毛遂自薦,和詩蘭一塊去庫房裏挑選合適打造妝匣的木料去,卻並沒有發現這塊曾經存在在庫房記檔上的木料,兩人細細核對過庫房記檔,玉潔發現這塊木料就在被銷毀的那部分鄭
“既然沒有上好的紫檀木料了,那就用水曲柳的將就著吧。”爾芙裝作沒有任何反應似的隨口吩咐道,但是目光卻已經落在了放著那些玩偶的一個錦盒上,她不想當著詩蘭和詩情這兩位伊爾根覺羅氏福晉替她安排的陪嫁丫鬟的麵,去揭露瓜爾佳氏族裏發生的陰私事,一直等到詩蘭和詩情被支使到外麵去,她這才讓玉潔抓緊帶著那個錦盒出府去。
雖然她麵上仍然是那副風輕雲淡樂逍遙的樣子,但是心裏卻早已是翻江倒海地充斥著不解和憤怒,她不明白爾柔如何能狠下心地對疼愛多年的妹妹下狠手,她也不明白她的存在對爾柔這位和嬪娘娘和已逝的郭絡羅氏福晉有什麼影響,僅僅是因為她並非是郭絡羅氏所出的孩子,便要被她們母女如此對待,那當初爾柔為何不直接對原主下手,反而等到她這個冒牌貨的到來,還是這中間有什麼誤會……
即使是到了這個時候,她仍然是不願意相信是爾柔想要傷害她和她腹中的孩子,因為當初和爾柔初見所留給她的印象,實在是太溫暖了些。
“我有些乏了,若是沒有什麼大事,便不要放人進來打擾我了!”感覺眼圈微澀的爾芙抬頭將眼窩裏打轉的淚水忍下,裝作很累似的掩唇打著哈欠站起身來,對著詩蘭和詩情吩咐一句,便徑直往內室裏走去。
撂下雲錦繡纏枝紋路的床幔,將滿室陽光都擋在外頭,爾芙這才露出了一臉憂傷,她現在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一個結果,不論這個結果是好是壞,她都不想再這樣胡思亂想下去,如果不是宮禁森嚴,她都恨不得衝到宮裏去問問爾柔當初送給自個兒那塊木料的時候是存的什麼心思了。
爾芙就這樣抱著亂七八糟的想法,四仰八叉地在床上躺了整個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