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佟佳側福晉見過庵堂的主持師太,又見過了庵堂裏的數位尼姑和幾個在這裏清修反省的犯錯女眷,親自去看過了早就收拾好的禪房,再想起那些還在馬車上的行李時,這老胡和耿慶都快要趕回到城牆根兒了。
“惡奴欺主……”佟佳氏瞧著空空如也的院門口,咬牙切齒的罵道。
“施主,不必急躁,師傅早有安排了!”引著佟佳側福晉進到庵堂裏的尼姑了塵不動聲色地來到佟佳側福晉身邊兒,輕聲喚道。
“師傅有禮。”強龍不壓地頭蛇,佟佳氏聞聲,忙收斂起眼底的怒色,垂首道。
“施主,請隨貧尼來吧。”了塵微微頷首,抬手做了個請的動作,淡聲道。
完,她就直接往善庵旁青石板鋪就的路走去。
了塵是從就長在善庵裏的尼姑,據老師太靜雲師太所,她還在繈褓裏就被丟在了善庵的院門口,一晃十三年,她已經見多了這些尊榮富貴的女眷來庵堂清修,初時她還會對這些女眷報以同情,但是隨著這些養尊處優、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女眷原形畢露,形如潑婦地對庵堂裏修行的僧尼破口大罵,怨尤蓉指罵地,甚至侮辱庵堂裏的佛祖菩薩,這樣的場麵見多了,她也就不想和這些人打交道了。
不過她雖然不喜這些女眷,卻還是會按照師太的吩咐,安排好這些女眷的吃住。
今個兒,佟佳氏的到來,亦是毫不例外。
佟佳側福晉滿臉無奈地跟在步履生風的尼姑了塵身後,亦步亦趨地來到這處破落到一定程度的院子外,還是忍不住落下了眼淚,但是她也知道哭解決不了問題,很快就擦幹眼淚,領著還不大適應環境的霍嬤嬤和桂蘭進房間裏清點行李去了。
而了塵則是滿臉淡然地等在院子裏,心中有佛,何處都可以修校
約莫半個時辰左右,霍嬤嬤和桂蘭抱著錦緞蘇繡的被褥,肩上背著裝著佟佳側福晉貼身衣物的包袱,重新來到了院子裏,佟佳側福晉手裏也沒有空著,拎著她素日裏用慣的妝匣,帶著幾分無奈的問道:“師傅,不知道我能不能給府裏傳個信去,你瞧這霍嬤嬤和桂蘭都陪著我去庵堂裏清修了,這院子總不能空置著吧,我想麻煩府裏再安排個人過來看院子……”
了塵聞言,微微一怔,隨即頷首答道:“內務府的施主們會按時送青菜和米糧來,施主有事可以托付他們代為傳信。”完,她就轉身往善庵的方向走去,腳步都有些淩亂了,心裏暗道,自個兒到底還是修行不夠,她真的好想問問這位來庵堂清修的施主到底是來清修,還是來繼續享受的。
隻是她按耐住了心底的好奇心,並沒有多言。
佟佳側福晉得到了自個兒想要的答案,便也沒有多言,拎著妝匣,任由桂蘭攙扶著自個兒,重新回到了善庵裏,徑自鑽進了禪房裏,自顧自地坐在窗邊整理著發髻,等著霍嬤嬤替自個兒鋪床,想要好好的休息休息、養精蓄銳,然後再細細琢磨是誰暗害自個兒,弄得她落得如此下場。
而與此同時,善庵的主持師太靜雲則安靜地坐在佛堂裏,聽著那些尼姑七嘴八舌的議論著新來到庵堂裏清修的雍親王側福晉,一直等到這些尼姑都夠了,她這才不緊不慢地放下了手裏的木魚,淡然道:“佟佳施主新來庵堂清修,一切隨著以前的規矩就是,怎地就引起你們這麼多的好奇心呢!”
“她實在是不像個犯錯反省的樣子。”了塵嘟著嘴兒,低喃道。
“像與不像,又與你何幹!”靜雲師太一邊整理著身上的衲衣起身,一邊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