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0章(3 / 3)

他故意冷著張臉,繼續收拾這些個抖瑟篩糠的奴才們。

旁人看不出四爺的心情好轉,但是跟在四爺身邊多年的蘇培盛卻是清楚,他乖乖溜到旁邊兒,一邊心翼翼地給四爺續茶,一邊給自個兒的徒弟遞著眼色,這當奴才的,該服軟的時候就要服軟,那根本不存在的骨氣什麼的,那都是那些吃飽飯就盯著人錯處的禦史言官幹的活兒,他們這些奴才就別跟人家那些自詡清貴的大人物搶活兒幹了。

這能留在前院書房裏當差的人就沒有不機靈的,個頂個都是一副悔不當初的樣子,連連叩首請罪著,頗有些異口同聲的架勢,但是到底不是每個人都是有忠心護主表現的蘇培盛,他們還沒有那麼容易過關,除了兩個不及桌子腿兒高的廝被叫起以外,其他人是有一個算一個,統統被四爺趕到院子裏罰跪去了,北風吹著,冷森森如冰塊似的青石板上跪著,那滋味比起酷刑來,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即便如此,院裏這些罰跪的人裏,也沒有一個人敢偷懶,各個跪得筆直,腰杆挺得倍直,隻腦袋瓜子重重地沉著,做出認罪狀,隻等著書房裏的四爺消氣。

而與此同時,書房裏的蘇培盛正在被四爺問話著。

四爺受情人水這種醃臢藥物的影響,勉強逼著自個兒離開靜思居,這神智就已經有些不夠清醒,不然他也不會被惜兒那個冒牌貨誘惑,所以他這一路是怎麼從靜思居到花園裏去的過程,他根本就記不住了,也唯有找比較忠心的蘇培盛詢問了。

蘇培盛恨貴福恨得是牙根癢癢,哪裏會替貴福隱瞞,一五一十地將一切清楚描述,不添油加醋,也不摻雜個人情感,比起紀錄片還要更真實幾分,四爺耐心聽完,本來就不算好看的臉色就更黑了幾分,如果怒氣值能夠具象化,他現在的背後一定有著衝而起的火光,因為就在蘇培盛喘口氣的工夫,四爺已然憤怒滿滿地衝到了院子裏,揪著貴福來到廊下附近,直接動起了私行,劈裏啪啦,乒乒乓乓……

眨眼間,貴福就已經滿臉淤青地躺倒在地,整個人呈蝦米狀。

不過即便如此,貴福還是堅持叫冤,他抱著肚子哀嚎著,聲嘶力竭的嚎著:“奴才冤枉,奴才冤枉,奴才真就是瞧著主子爺您臉色不大好,這才自作主張地勸您去花園轉轉,奴才真的沒想到那宮女那麼大膽子,竟然敢做出這樣的事兒來,奴才真冤枉啊。”

雖然他也知道他這會兒叫冤,半點用處都沒有,除了顯得自個兒慘一些,但是他也不敢停下來,更不能停下來,因為四爺現在的模樣太嚇人了,他很怕他停止叫冤,高懸在頭頂上的鍘刀就落下來,他已經想明白了,即便是以後不能留在四爺跟前兒伺候,即便是被趕去送夜香,他也得保住命。

別看都奴才命如草菅,但是他自個兒是很珍惜自個兒這條命的。

好死不如賴活著,隻要活著就有翻身的可能。

貴福是這樣想,四爺是不是這樣想呢,四爺瞧著眼前賣力演出的貴福,整個人都呈現陰鬱氣質,他掏出袖管裏的絲帕擦了擦手上沾染著的血跡,冷笑著將沾滿血跡的帕子丟在貴福的臉上,冷聲道:“冤枉,好一個冤枉,爺有什麼樣的手段,你該清楚,不過爺也不是個心狠手辣的,你到底跟在爺身邊有些年頭了,沒有功勞有苦勞,爺也願意放你一馬,從今個兒起,這前院是不能留你了,你就去惜兒住著的那個院子伺候吧!”

完,他斂了斂袍擺,邁上台階,直接回到了書房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