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巧了,麗娘在廊下澆花,本是做做樣子的,趁機和弘暉玩玩眉來眼去的遊戲,卻因為烏拉那拉氏將特地描眉畫眼過的錦蘭叫進去了,這心裏有些亂,便也沒有離開她看到弘暉時候的位置,還拎著個長嘴水壺在那裏一下下地摧殘廊上妝點院落的盆景呢。
詩晴本來還有些發愁該去哪裏找弘暉阿哥所的那位宮女呢,畢竟她對烏拉那拉氏側福晉跟前兒的宮婢都不甚了解,沒名沒姓地去找一個清秀柔美的宮女,哪裏有那麼容易,結果還不等她叫過人來好好問問呢,便直接瞧見麗娘了。
她眼底閃過一絲喜色,笑嗬嗬地迎著麗娘走去。
麗娘心不在焉地澆著花,連水壺裏的水都已經徹底倒空都沒有發現,臉上更是時不時地閃現出些許猙獰之色,但是卻沒有嚇住詩晴那丫頭。
畢竟她是嫡福晉跟前兒的宮婢,別如麗娘這樣的宮婢不敢和她呲牙,就是這四爺府裏的內眷見到她,也要客客氣氣地喚她一聲姑娘,她嘴角噙笑地迎著麗娘就走過去了,一走近麗娘身邊,她也認出麗娘是洪家班的一位青衣花旦了。
不過她並沒有直接點破麗娘的身份,反而故作陌生的問道:“你是新來烏拉那拉側福晉跟前兒伺候的吧,你倒是個好運氣的丫頭,許是剛剛弘暉阿哥進門的時候瞧見你了,又正巧碰上咱們主子和側福晉想要給弘暉阿哥指上個體己人,咱們主子問過弘暉阿哥的意思,弘暉阿哥許是瞧中你了,跟我一塊進去給弘暉阿哥請個安吧!”
著,詩晴就上前搶過她手裏拎著的水壺,不等她回答地拉著她往廂房走去。
麗娘這會兒還真有些傻眼呢……
本來按照烏拉那拉氏側福晉和她所,怎麼都要十半個月才能將她送到弘暉阿哥的身邊去,怎麼這個大大咧咧的宮女會跑來這番話,該不會是烏拉那拉側福晉借她做幌子,將自個兒身邊的錦蘭送去伺候弘暉阿哥吧,她越想越覺得這種可能性高,不然烏拉那拉氏為何要讓錦蘭特地打扮一番地進去等著弘暉阿哥過來呢……
此時,麗娘心底那一絲對烏拉那拉氏的感激之情,徹底成為了忿恨。
不過她是一位演技精湛的演員,麵上仍然是那副懵懵懂懂的模樣,好似根本沒聽懂詩晴所言一般,帶著幾分不情願地被詩晴拉到了廂房門口,見到了諸位主子在場,這才收起了臉上的不情願,規規矩矩地行禮問安,規規矩矩地站在那兒候差,倒是比內室裏的錦蘭更像宮女。
爾芙倒是沒認出麗娘的出身來曆,她神色淡淡地瞧向麗娘,上下打量了一番,柔聲道:“瞧著是個懂規矩的,模樣也算是不錯,就是看著太規矩了,顯得有些古板了,怕是不能替弘暉分憂解愁,消解煩悶呢。”
著,她又對著下首垂首而立的麗娘,柔聲問道:“你都會些什麼啊?”
麗娘聞言,有些拘束地抬起頭,瞧瞧左右那些打量貨物似的打量自個兒的女人,輕聲道:“奴婢自幼家貧,除了會些針黹女紅這些姑娘家都會的活計,也就會做幾道菜,實在是沒用得很。”完,她就低下了頭,一副很是自卑和羞愧的模樣。
“這姑娘家家的,可不就是會這些活計,挺好的,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連個荷包都繡不好呢。”爾芙好似是不忍心看到麗娘如此尷尬般的安撫道。
而她這句話才出口,倒是給了弘暉一個接茬替麗娘辯解的機會了。
他故作老成地摸摸沒有半點胡須的下巴頦,沉聲道:“額娘得有道理,這女子的本分就是主持內宅庶務、相夫教子,會那些有的沒的,也沒什麼用,反而容易讓她們生出不必要的野心,如牝雞司晨的呂雉、武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