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遲遲不肯開口,爾芙也不好一直和她們在這裏僵著。
她等了約莫一盞茶的時間,挑眉看向烏拉那拉氏,沉聲吩咐道:“你安排人將她們都看起來吧,等我這邊兒空下來再處理這件事。”
完,她就起身去前麵繼續忙碌了。
因為前麵還有些賓客需要她去出麵應酬,畢竟這樣的場合,她總不能讓幾個側福晉在前麵支應著,而自個兒在後麵躲懶吧,那讓別人瞧著像什麼樣子呢,還不得傳出什麼不好的謠言來誹謗她,她這從頭忙活到尾,那麼多委屈和無奈都忍耐下來了,怎麼可能在最後一刻就忍不住呢……
為此,她甚至都沒去偏廂那邊兒看看被熱茶燙傷後背的詩蘭。
這一忙活就是大半宿,等到她忙完所有事兒,順順當當地將茉雅琦的花轎送出門,外麵已經是色微沉的傍晚時分,爾芙滿身疲憊地坐在空落落的花廳裏,手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捶著酸疼酸疼的腿,有氣無力地問道:“詩蘭怎麼樣了,太醫看過怎麼?”
“詩蘭姐姐還好,幸虧有衣服隔著,雖然燙破了些皮,但是已經用過藥了。”詩情聞言,手上正在替爾芙斟茶的動作微有停滯,但是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一邊將熱茶送到爾芙的跟前兒,一邊柔聲答道。
完,她也已經走到爾芙身後,輕輕替爾芙拿捏著脖頸和雙肩,緩解爾芙的疲憊。
“那就好,讓太醫那邊兒仔細照顧著,你們也多注意著詩蘭一點,別讓她碰到了後背的傷處,再在房間裏多擺些冰盆,這氣挺熱的,但是這傷處沒有養好,也不好更衣洗漱的,別弄得嚴重了!”爾芙並沒有端起茶碗,而是懶懶地靠在了椅背上,微眯著眼眸,低聲吩咐道。
起來,這詩蘭也是替她受苦了。
因為當時如果不是詩蘭反應及時地擋在了她的跟前兒,那麼那杯滾燙的熱茶就會一點不浪費地潑在她身上,而且按照當時的角度分析,很可能會潑到她的臉上,潑到詩蘭的背上,有幾層衣物隔著,還燙破了皮,要是潑在她的臉上,那基本上就該叫毀容了,所以不得不,設計這件事的幕後人夠毒辣了。
爾芙之所以不認為這是意外,有三個原因。
一來是這場糾紛鬧得有些荒唐。
在這樣的日子裏,別是宮婢仆從要格外謹言慎行,生怕有什麼不穩妥的舉動觸到了主子們的黴頭,給自個兒惹禍添災,便是府裏府外的主子和賓客,也會擺出張和善溫柔的笑臉,因為到底是喜事盈門,再也要在意自個兒對外的形象儀態,便是心裏不痛快,也不會在這時候表現出來。
二來是那杯茶的溫度。
如果剛剛詩情詩蘭的後背就是稍微紅了些,問題不嚴重,那她還可以認為是有人存心在這樣的日子鬧出些動靜來給她添堵,那杯迎麵潑來的熱茶,也就是意外而已,畢竟按規矩送到主子們跟前兒的茶水是不可能太燙的,如果不是有人存心準備,怎麼可能有一杯能夠燙到詩蘭後背起泡破皮的熱茶擺在待客的花廳裏呢。
而三來就更簡單了。
如果不是有人存心設計,那麼宮女怎麼會以毓秀姑姑的名義請自個兒過來呢……
隻能,這件事裏有黑手作祟啊!
爾芙想到這裏,端起茶杯,微抿了一口,繼續道:“烏拉那拉氏側福晉將那些奴才安排在哪兒了,該不會告訴我已經都打發走了吧!”
“沒有,聽來傳話的宮女是安排到了牡丹台附近的一處偏房裏了。”
爾芙聞言,微微頷首,撂下了茶杯,歎氣道:“真是不讓人省心,一會兒咱們再過去瞧瞧,然後你就回去照顧詩蘭,等詩蘭那邊徹底好了,你再和詩蘭過來伺候,這段時間,你們也都辛苦了,趁著這時間好好休息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