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她就對著廖神醫招招手,示意廖神醫上前給德妃娘娘請安。
德妃娘娘的臉上瞧不出喜怒,但是熟悉德妃娘娘的毓秀姑姑還是從一些微不可查的細節裏發現了些問題,她不動聲色地挪動著步子,往爾芙跟前兒湊了湊,偷偷扯了扯爾芙的袖擺。
爾芙也不是傻瓜,她開始還有些犯懵,不過見德妃娘娘遲遲不提看診問脈之事,便也就反應了過來,對著廖神醫使完眼色,找個由頭,是要去佟佳貴妃那裏坐坐,領著在殿外候著的詩蘭就直接出了永和宮,她望著身後徐徐關起的宮門,渾身顫抖地扶住了詩蘭的肩膀,歎氣道:“我好似辦錯事了!”
“主子,您這是何意?”詩蘭並沒有跟進殿裏伺候,滿臉不解的輕聲問道。
爾芙將之前宮裏來的傳話太監所傳之事和詩蘭簡單,搖頭歎道:“娘娘看似和煦,實則是個要強到骨子裏的人,她許是從未想過這事要我摻和一手,連毓秀姑姑都不想麻煩,不然那我進宮的時候就會告訴我了,但是傳話太監是直接找到我頭上的,我也就沒有多想,領著廖神醫就進了宮,剛剛娘娘卻遲遲不肯讓廖神醫替她看診,怕是在防備我。”
完,她就慢慢踱著步子,往景仁宮的方向走去。
這宮裏人多眼雜,她可不敢在永和宮門口多作停留,不然不等她出宮,怕是就不知道要傳出什麼樣荒腔走板的閑話來,但是她不將心裏的擔心出來,這渾身的顫抖就止不住,好在詩蘭機靈,半攙半扶地做著爾芙的拐棍,倒是沒有讓爾芙在宮道上出醜,一直等到爾芙將心裏話完、恢複平靜,這才不動聲色地徒旁邊兒,輕聲勸道:“依奴婢看,其實主子也不必太擔心,毓秀姑姑還留在娘娘那兒,必會為您解釋。”
“你想錯了,我不是怕娘娘誤會我,我是擔心廖神醫的安全。”爾芙搖頭道。
“主子,您實在是太多慮了。
廖神醫醫術高超,如果不是他祖上有遺訓,不準子孫後代考進太醫院侍奉,這會兒也不會留在濟世堂裏坐館了,他又不是那些恐有虛名的庸醫,即便是未必能夠立時三刻治好娘娘的病,卻也不會胡亂開方。
再他也明白這宮裏娘娘身份尊貴,沒有萬全把握,一定會以心謹慎為本的。”詩蘭並未能夠理解爾芙心裏的擔憂,笑著勸道。
完,她還不忘環視左右,生怕別人聽見她主仆二饒私語,引出亂七八糟的傳言來,給自家主子添麻煩。
爾芙聞言,臉色更加難看幾分,壓低聲音道:“我就是怕廖神醫的醫術太高。
這宮裏太醫不可能各個都是酒囊飯袋,看不出娘娘的身體有何不妥,但是為何這些太醫齊齊稱娘娘身體無礙,如果不是有人出麵幹預,就是宮裏這些太醫看出來不敢,為何不敢,無非是擔心性命不保,但是現在廖神醫稀裏糊塗地撞進來了,一旦廖神醫捅破這層窗戶紙,你廖神醫會是個什麼下場呢!”
“主子的意思是德妃娘娘會要了廖神醫的性命,應該不會吧,娘娘素來寬和……”詩蘭有些不敢相信的反駁道。
對此,爾芙無語地搖搖頭,她抬手摸著朱紅色的宮牆,幽幽道:“這紫禁城看似富麗堂皇、磅礴大氣,但是這裏的每一塊磚、每一片瓦裏都摻雜著血淚呢,能夠在這裏立足不倒的女人,你指望著她們心慈手軟,那無異於癡人夢,素來寬和的德妃娘娘,寬和不過是她通往成功的腰牌罷了。”
“那廖神醫的事兒,咱們就不管了?”詩蘭雖然不願意相信德妃娘娘是那種表裏不一的人,卻也不相信爾芙是在故意抹黑德妃娘娘,所以她連猶豫都沒有猶豫,便直接選擇了相信自家主子,想到還留在永和宮裏的廖神醫,她滿臉擔憂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