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一十七章(2 / 3)

青黛聞言,有些忐忑地瞧瞧詩蘭和詩情的臉色,這才邁著碎步上前。

深紫泛黑色的脂粉,淡淡地在爾芙眼圈周圍輕輕地掃上一層,玫紅色的重彩胭脂,則作為腮紅,輕輕塗在了臉頰位置,唇脂不用,僅用浸泡過珍珠粉末的清水混合著動物油脂輕擦一層,既保證爾芙的嘴唇不會幹裂起皮,又不會顯出好氣色來。

其實青黛不擅長梳妝之事,也不準確,隻是不如詩蘭和詩情擅長罷了。

到底都是老嬤嬤手把手教出來的資深宮女了,怎麼可能連伺候主子的最基本手藝都不會呢。

爾芙瞧著鏡中的自己,很是滿意地點點頭,離開了妝台前。

此時的她,眼圈微微泛黑,唇上全無半點色彩,臉上倒是好氣色,卻是一眼就能讓人瞧出來似用脂粉塗抹出來的假象,再配上發間有些寡淡的妝點,活脫脫就是個寢食難安、沉悶無趣的深閨怨婦做派。

爾芙無暇再去考慮自個兒的氣色如何了,她瞧瞧眨眼就過去了大半個時辰的琺琅彩座鍾,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底的種種忐忑和惶惶,淡然吩咐道:“詩蘭,你和玉潔留在府裏照看著,晴嵐和青黛,你二人隨我入宮給娘娘請安。”

完,她就自顧自地拎過搭在美人榻上的淡紫色蜀錦披風,邁步往外走去。

剛剛走出房門,還未來得及邁步走下台階,她就被迎麵飄來的雨絲弄濕了發絲,她擰眉拂去落在眼簾上的雨滴,對著廊下停著的四人抬軟轎招招手,又扭頭衝著不知何時來到廊下候差的趙德柱,低聲吩咐道:“你抓緊去管事嬤嬤那邊要四個抬腳的太監過來,今個兒我就不坐馬車了。”

吩咐完,她就邁步上了軟轎,直奔著府中側門的方向趕去。

趙德柱得到吩咐,自是不敢耽擱,連回屋取件鬥笠避雨的時間都沒耽誤,一路跑地頂著雨就往管事嬤嬤那邊兒去了。

等到爾芙乘坐的軟轎在側門口停穩的同時,趙德柱也領著四個抬腳太監趕到了。

這會兒,爾芙正和焦急等在門房裏的太監套詞寒暄呢……

畢竟她梳妝更衣、再梳妝、再更衣地這麼一套折騰下來,耽擱的時間太久了,她總要給太監找出一個合適的借口來應付德妃娘娘的發難吧,而此時此刻,今時今日,最佳的借口就是將爾芙耽擱的這些時間都安在她在秋雨樓安慰情緒崩潰的烏雅格格這事兒上了。

她敢這麼,也是知道德妃娘娘不可能對府裏的大事情都一手掌握,而且也不怕過後德妃娘娘會從旁人嘴裏得到不一樣的答案,因為她也之前確實在秋雨樓安慰了烏雅格格一會兒,隻要過了今個兒,誰還能將這些細枝末節的事都記得一絲不差呢。

而最重要的問題就是要讓太監和她站在一條戰線上。

她強壓住心底的悲傷和不祥猜測,笑嗬嗬地和太監一番套詞,順利地將太監拉下水了。

再宮裏,德妃娘娘正六神無主地在殿裏轉著圈圈,轉圈的速度,圈子的大,則是隨著外麵的雷聲大而定,臉上寫滿了傷感和悲色,袖管下塗著鳳仙花汁、戴著鎏金鑲珠護甲的玉手,更是早已經攥緊了拳頭,連手心裏的嫩肉都摳破了,卻全無察覺。

相比起爾芙來,她得到了更為準確的消息。

如同太監後來給玉潔透露的消息一般,永和宮後殿西配殿裏住著的孟佳貴人就是宮裏無數宮妃裏的透明一枚,但是她也是官宦人家出來的貴女,一母同胞的長兄,更是漳州知府,正巧就是四爺任欽差出巡的目的地,她跑來正殿和德妃娘娘通報的消息,亦是她兄長偷偷寫在家書裏的,四爺竟然在一次清繳海紡途中落水了。

海上的情況,可以用瞬息萬變來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