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秦嬤嬤到底是幹練穩妥兼備的內管家,她還是給詩蘭出了一個主意。
這個主意也簡單,其實就是讓人拿這條銀鏈子到造辦處去調查下出自何人之手,確定了這條銀鏈子的製作者,再去內務府那邊查下,便能夠確定這條銀鏈子的所有者是否是四爺府的人了。
確定後,這件事就好辦了。
如果是府裏的人,那沒有別的好,一點點詳查,總能找出那個人來。
如果確定這條鏈子的所有者不是府裏的人,也好辦了,左右是條不值錢的銀鏈子,一看就是造辦處學徒工匠們練手的玩意兒,直接將這條鏈子丟到庫房的角落裏,當做沒有這回事就可以了。
秦嬤嬤出的辦法有些麻煩,但是卻是唯一的辦法。
除非現在有個人跳出來認出這條銀鏈子曾出現過誰的身上,不過這種可能性很低,因為府裏當差的宮婢仆從都很聰明,誰會沒事找事地主動惹麻煩上身呢,再這種銀鏈子的款式那麼普通,便是真有人這麼不聰明地主動攬事,估計也證明不了什麼。
不過呢,詩蘭也沒有就這樣回牡丹台稟告爾芙。
她還是堅持讓秦嬤嬤將銀鏈子角落上的一個記號拓印了下來,有這個拓印在,想要去造辦處找到這條銀鏈子的製作者也容易些,她對自家主子也有個交代了。
秦嬤嬤拗不過詩蘭,轉身取過朱砂印泥台,麻利地將記號拓印好,便端茶送客了。
其實詩蘭也就是想著將差事辦完,並沒有指望這麼一個不起眼的記號能起到什麼作用,她將印著記號的羅紋紙隨手折好就塞到了袖管裏,又將銀鏈子拿上,叮囑秦嬤嬤千萬不要將此事外傳,好一番嘮叨,這才歎著氣往牡丹台走去。
為了讓她突然往秦嬤嬤這裏跑的事兒不顯得突兀,她還帶回去了一套琉璃茶具。
“主子,秦嬤嬤也不知道這條銀鏈子的所有者是誰,還讓奴婢拿著這銀鏈子去造辦處那邊查查看,您看這事可咋辦啊!”詩蘭腳步輕緩地走到床邊,半蹲下身子,低聲問道。
爾芙聞言,撩起及腰的青絲,坐正了身子,柔聲道:“那就慢慢來吧。”
詩蘭早就猜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啦,她繼續問道:“那這條銀鏈子呢?”完,她就將那條還帶著幾縷朱砂印泥的銀鏈子從袖管裏取出來了。
“先放在我這裏吧。”爾芙隨手接過,弄了一手的朱砂。
她滿臉嫌棄地將銀鏈子丟到床裏側的櫃子台麵上,一邊扯過帕子擦拭手上的印記,一邊問道:“這怎麼弄得這麼髒啊?”
詩蘭聞言,忙將那張拓印記號的紙,交到爾芙的手裏,恭聲答道:“奴婢想著銀鏈子上的記號,總也算是個線索,便讓秦嬤嬤幫忙拓印了幾張,沒想到用來拓印的朱砂印泥沒有擦拭幹淨,奴婢這就去擰條濕帕子過來。”
完,她就趕忙往屏風後麵的淨室裏走去。
不過還不等她走過去,爾芙就已經一臉驚訝地叫住了她,因為爾芙認出這記號了。
“主子,您有什麼要吩咐奴婢?”詩蘭忙回到床邊,恭聲問道。
爾芙聞言,搖了搖頭道:“我記得這記號,這不是秦嬤嬤以為的學徒工匠練手的玩意兒,而是一套造型特別別致的素銀鑲珠頭麵裏的一件,我我怎麼瞧著這條銀鏈子有些眼熟呢,你去把我的妝匣取過來,我讓你看到神奇的一幕。”
著,她就神采奕奕地湊到了床邊,也不管手上的朱砂印沒有擦淨了,抓著那條沾著朱砂印的銀鏈子,趿拉上腳踏上的軟底繡花鞋,三步並作兩步地走到了窗邊陽光下。
爾芙才剛將角幾挪到美人榻的正前方,詩蘭就捧著妝匣來到了爾芙的跟前兒。
“來,你先將這妝匣放放,然後給我搭把手,把這角幾往我這邊挪挪,然後等你家主子我給你變戲法。”她抬手摸著額頭上折騰出的汗水,笑著招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