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時分,小鎮最北麵緊靠白樺樹原始叢林邊緣的一棟老舊的兩層木屋內。
“媽,我回來了”
木屋大門緩緩從外推開,一臉沮喪的彼得拖著略顯沉重的步伐走了進來,有氣無力地朝廚房的方向喊道。
見遲遲無人應答,廚房裏更是靜悄悄的毫無聲響,彼得便將目光移向一旁的餐桌桌麵上,發現上麵也並未如往常那樣早已擺好豐盛的早餐。
“奇怪…都這個點了,不會還沒起床吧?”
正當彼得滿懷疑慮地來到樓梯口準備上樓查看一番時,他突然聽到木屋後方傳來某種利刃劈砍硬物的沉悶聲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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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小鎮公立醫院一樓的接待室內,一名二十多歲的平頭男子正以極高的頻率在接待室大門與裏側座椅之間來回踱步。
他的身材魁梧,體型勻稱,腰杆挺直,臂膀孔武有力,步伐急促卻又不失端正,不難看出男子必定接受過較長時間的係統化訓練。
而此時此刻,他臉上的表情可謂異常的豐富。
他時而眉頭緊蹙,嘴唇緊閉,且總是會不自覺地扭頭朝接待室的門口望去,但卻僅僅隻是瞥上一眼便又立刻收回目光,似乎害怕見到從門外進來的人臉上掛著的是自己最不願麵對的那一副神情。
時而單手輕撫下巴的胡渣,嘴角上揚,眼中閃爍著柔和的光芒,仿佛看到了一些令自己感到無比愉悅與溫馨的畫麵。
又或是抬頭呆呆地盯著眼前那麵空無一物的牆壁,眼神迷茫,麵帶疑惑,口中喃喃低語,自問自答,貌似想到了某個難以抉擇的問題。
而能讓一個在平日裏為人處事均表現得十分沉穩的家夥變得如此焦慮的原因便是今天他將要迎來身為一個男人、一個丈夫這一生中最為重要的時刻之一。
半小時過後,男子並沒有等來醫生之前所預計的手術結束通知,而今天的探望時間已經快要結束了。
就在男子感覺自己的耐心已經徹底消磨殆盡,快要忍不住違反規定前往樓上的手術室查看一番時,接待室的大門終於緩緩打開,一名醫生打扮模樣的男人手拿文件夾走了進來。
由於戴著口罩的原因,男子第一時間也無法從醫生臉上得到任何信息,因此他隻能強壓心底那股子躁動不安的情緒快步走上前去,以盡量平靜的語氣低聲詢問道:
“醫生,怎麼樣了?手術順利嗎?”
麵對男子的詢問,醫生並未第一時間給予回應,反而不慌不忙地摘下自己的口罩,神情嚴肅地微眯著眼仔細打量起男子來。
醫生的這一表情與舉動頓時令男子心頭一緊,但他接下來的話卻猶如給了男子一粒定心丸,使得原本已轉身準備奔向門外的男子又硬生生將身體拉了回來。
“祝賀你,先生”
“孩子生下來了,是個男孩”
“你的夫人目前還有些虛弱,不過你放心,她的生命體征一切正常”
當聽到了自己最期望得到的結果後,這位身心曆經了十多個小時漫長煎熬的父親如釋重負般終於長出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