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香麵帶掙紮的開口道,“我……我。”黎雲初聲音中帶著一絲安撫人心的溫柔與蠱惑輕輕說道,“你最好是老實交代,既然你與此事脫不了關係。怎麼都少不了一頓刑罰,不如給自己一個痛快。”還在掙紮的墨香聽到這話像是做了重大決定般從容的說道,“大人,竹香是奴婢殺的。是奴婢趁著夜晚無人注意的時候親手殺了她。”
一旁的都察院使在驚詫中反應過來,大聲的質問道,“你與她無冤無仇,為何要殺了她。那她手上拿著刀錦囊又是怎麼回事?”“竹香平時為人跋扈,仗著巴結了浣衣局的管事嬤嬤總是喜歡刁難人。奴婢這一年來總受她欺負,心裏積壓怨恨一時起了歹念才動手殺了她。至於錦囊是怎麼回事奴婢並不清楚?”說完就低頭看向地麵,企圖掩蓋眼底不易察覺的慌張。
“是嗎?”黎雲初目光淡淡的看著她,似乎要把她看穿。“是的,奴婢絕對沒有說謊。”說完也不敢抬頭。比起其他幾位大人,她更怕這位。麵對男子她可以用裝作柔弱的方式來為自己開脫,但是在黎雲初麵前她總感覺自己無所遁形。那雙平淡的眼睛可以把內心深處的自己一覽無遺。
黎雲初抿著嘴笑道,“墨香姑娘確實是不像在說謊,”聞言墨香心裏送了一口氣還沒來得及慶幸又聽到她說“我但覺得墨香姑娘好像並沒有把話說全。” 墨香的身子不由得一僵,聲音有些顫抖的說,“奴婢知道的已經全部說了,還望大人可以放過奴婢。”
“事已至此,你還是把你所有知道的說出來。不然你這個荷包的主人可就不好了。”不是她想要趕盡殺絕,隻是冤有頭債有主,殺了人就得償命。如果自己一時心軟放過她,那一直追查不到真凶皇帝能放過自己的父親嗎?答案是不能的。
黎雲初話裏的意思,墨香怎麼會聽不懂。剛想一頭撞死在牆上就聽到黎雲初開口說道,“你可別想著尋死,你身上的荷包明顯是男子所用。布料使用在皇宮都是有記錄的,隻要我去查探,總能找到這個人是誰。”聽到這話的墨香周身一凜,身上的力氣一下子像遊絲般抽離,目光呆滯的癱坐在地上。“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把真相說出來或許還有活命的機會。”至少兩個人,會有一個活下來,至於另一個?總要給事情一個交代的。
墨香終是突破心防泫然欲泣的哭了起來,“我說,我什麼都說。”說著又抹了抹臉上的淚水繼續道,“一年前奴婢與宮中的侍衛馮亮在宮宴上偶然相識,兩個人都彼此有好感。通過慢慢接觸更是明確明確了對方的心意。奈何皇宮規矩森嚴,我們平時也不敢有所稽越。但是在貢宴那天晚上,馮亮說他帶了一些吃食給我,是他出宮辦公特意帶回來的。我們約定趁大家在宴會無暇顧及的時候在冷宮偷偷見麵。誰成想北魏的使者突然出現,還企圖對奴婢不軌。幸好馮亮及時趕到,他一時氣不過就和使臣動起手來。不知道為什麼馮亮的劍突然就刺中了使者,等到清醒過來的時候才感到後怕。所以我們就合計著想把他的屍體偷運出去埋起來。”“這麼說來,北魏使者就是這個馮亮殺的了。那竹香,她又沒有牽連到裏麵,你為何又要殺了她。”她可不相信墨香剛才的說辭,已經死了一個了,難道真的是一不做二不休嗎。“奴婢本來不想的,可是那天晚上她看見我奴婢與馮亮抗著屍體。也是因為她我們二人才把屍體慌忙半路丟在後花園。“頓了頓,“之後她總拿這件事威脅我,甚至還撿到了使者的香囊。為了一絕後患就趁她熟睡的時候用濕布悶死了她。”
真相竟然是這樣,但是墨香並沒有提到九皇子,難道在她之前就已經先行離開了?九皇子與北魏之間是不是藏著什麼秘密。但是現下她不好問出這些。
這時都察院使突然叫喚起來,“好你個賤婢,殺人還敢包庇同夥。來人,立馬把她抓進大牢大刑伺候。”黎雲初默默的看著他這個騷操作,心裏止不住的嗤笑,不就是想要搶功勞嘛。要是別人為了這點東西肯定要爭個臉紅脖子粗,但她對這些東西從不在乎。做這些也不過為了早點查到真相讓自己的父親免於責罰而已。
刑部尚書站在一旁默不作聲,看不出來這個在京中有著野蠻無度名聲的女子竟然如此聰慧,洞察人心的能力也是一絕,若是個男子將來也絕非凡品。思及此,便拱手對著黎雲初說道,“這次還是得多虧黎姑娘了,不然我們還得忙活好一陣子。”黎雲初隻是揚起嘴角假意的笑了笑。跟這位比起來,她還是更喜歡那位囂張無腦的都察院使。眼前的刑部尚書看起來好說話,謙卑有禮,但不也是默認了某些人的搶功勞行為嗎?端的是高風亮節,其實也隻不過是道貌岸然的偽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