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博霖進來之前,何朔給她打過招呼,說是一個朋友有點失眠想來看看,羅靈十分無語地道:“失眠有什麼好看的?你去大街上問問,現在的年輕人,有哪個是早睡的,哪個沒點精神壓力?不要來耽誤老娘下班的時間,我晚上還約了帥哥談心呢。”
哪個心理谘詢師會在晚上約人談心,怕不是談著談著談到床上去,和何朔一個階層的人,就算大家不把話說的很明白,可私底下那些小齷齪都心知肚明。
王博霖之前沒有看過心理醫生,也沒有想過要看心理醫生,他已經長到這麼大,雖然沒有吃過太多生活的苦,但是他自認為自己已經吃夠了精神上的苦,他小時候總是被拿著和別的孩子比成績,長大了父母拿他和同齡人比本事。到如今他現在的年紀了,他媽林秀雲甚至拿他和魯澤岩比結婚生子,他從來沒有想和別人比什麼,可是過去的二十幾年,王博霖一直被動的在和別人比較。
如今沒有人驅使,他卻開始在無形中和別人進行比較,別人能做的他也能做,人都是這麼過來的,大部分年輕人都會失眠,他常去的拳館裏打拳的人都是去發泄的,他又何必矯情勁的看所謂的心理醫生。
羅靈和王博霖聊了幾分鍾,一開始羅靈並沒有把王博霖所謂的失眠當回事,認為這是何朔吃飽了沒事幹給自己找的“加班工作。”
王博霖很清晰地知道自己失眠的原因,就是工作壓力太大,他想要給別人證明他很行,至於為什麼非要證明他也不知道,情緒上來的時候會有點難控製,但是他去拳館打打拳就不暴躁了,他還能在工作結束回家後,睡前看部記錄影片,心血來潮還可以打一把遊戲。
最後王博霖給出了一個自我診斷:他的精神狀態沒有問題。
羅靈就這麼靜靜地聽著他自我剖析,每個人都有一套屬於自己內在的邏輯思維體係,要知道一個人心理有沒有問題,不能光聽他的言語自證,得去分析他說出的每句話的目的是什麼,哪一句話是為了陳述事實,哪一句話是為了規避問題。
王博霖最主要的問題不在於失眠,而是他已經知道自己的問題都有哪些,隻不過把這些問題歸於他靠自己能力範圍就可以紓解,不需要靠外界提供幫助,也不屑於向外界求助。
羅靈可以肯定他隱瞞了一些問題,也沒有急於否認他的自我診斷,沒有給他上實驗室檢查、影像學檢查和量表檢查,隻是像個熟人般開口:“我也覺得你的問題不大,何朔非跟我說他看著你不太好,非常擔心你的狀態。回頭我說他一下,大驚小怪的。行了,帥哥,治失眠的方法網上有很多,你自己去了解一下,我就不浪費你我的時間一條一條贅述了,不過奉勸一句能用外界幹預調節,就盡量不要用藥物。”
看來心理醫生也沒有多厲害,自己也沒有得到什麼有效的建議,但是說出來以後王博霖覺得內心還是舒服很多。
王博霖準備約向柏桐吃個飯,感覺自己好久沒有見她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那他一個多星期沒有見她了,這都快過去半輩子了。
他就帶著要約見自己想見的人的期待,嘴角噙著笑拉開了心理谘詢室的門,這時響起了羅靈的聲音:“王先生,如果有一天你因為外界影響而出現了軀體化反省,比如幻聽,呼吸不順暢,控製不住的發抖之類的,這是我的私人電話,你可以白天聯係我。”羅靈說著寫了個便利簽,撕給了王博霖。
王博霖覺得不解,這位心理醫師前一秒不是說他沒有問題麼,他回頭看著眼前的美女,羅靈笑得既曖昧又意味深長,他頓時覺得聽何朔的話來看心理醫生就是個錯誤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