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送去的醫院?他大伯嗎?交警去確認過現場了嗎?”
“不是他大伯送的醫院,是路過的人。他大伯說確認過了,博霖回來後瘋了一樣找醫院各種證明,所有的傷情鑒定,死亡證明我都看過,都沒有問題。”何楓思付了一下補了一句:“雖說王博霖和父母不和是眾所周知,但是沒讓獨子見到自己的父母見最後一麵,就燒成骨灰了,這個過程我覺得有點不太自然。”
魯澤岩沉吟了一下,何楓道出了他覺得不對勁的地方,太倉促了,從事故死亡到化成骨灰,匆忙得像完成了一個派單。
既然各種證明沒有問題,流程也什麼問題,那這個事情目前就隻能定性為純粹的意外。
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先顧好活人,一行人到了大堂,入目的是跪在最前麵的王博霖,整個人像一隻被主人拋棄的大狗一樣蜷跪著。
按照習俗一行人隻能在外麵行一個禮,不能上前。
王博霖的大伯眼見來的是王博霖的朋友,便上前去和王博霖說了句話,王博霖身子動了動,也不知道是跪麻了還是體力不支,身子晃了兩晃,被王博霖大伯反應及時地扶住了。
王博霖慢慢來到了魯澤岩一行人眼前,向柏桐隻見過王博霖的一張照片,照片上身穿淺綠色西裝戴著金絲框眼鏡的他,坐在魯澤岩的旁邊,坐姿隨意悠閑。和魯澤岩給人的陽光英氣不同,光看照片,王博霖當時給向柏桐的感覺就是這是一個看起來很儒雅的男生,不笑的時候有點冷峻,也不算電視劇裏那種霸道總裁的氣質。硬要形容的話,比霸道總裁看起來更親民一點。
此刻的他完全沒有了向柏桐看到的照片上英俊儒雅的狀態,整個人目前隻能用“失魂散魄”一個詞來形容,整個人仿佛被什麼掏空了,如行死走肉般,眼睛無神,周遭的一切仿佛都已經離他遠去。
在看到魯澤岩一行人的時候,他又好像找到了一點他在這個世間最後的依靠,眼睛裏慢慢開始有了一點光,這個光從他們的朋友身上劃過,最後遊移到了向柏桐身上。
王博霖愣了好大一會兒,因為父母突然去世的打擊,他被何楓送回來之後一直都是麻木的狀態。他見過很多林婉言手機上的向柏桐,一眼就認出來了,但沒有想到向柏桐會來,先是很驚訝、驚喜、最後有點欣慰,兩個人對視的瞬間相顧無言,向柏桐不知道能說什麼,王博霖似乎也不知道怎麼開口。
明明是第一次見麵兩個人卻有一見如故的感覺,王博霖讀懂了向柏桐眼中的安慰和憐憫,向柏桐看懂了王博霖眼中的落寞和無助。
氣氛一時有點奇怪,別人能不能忍不知道,何朔是忍不了一點。
“那什麼,博霖,逝者如斯夫,你節哀順變。”何朔抓耳撓腮想出了一個自認為很合適的說詞,打破了沒有人說話的奇怪氛圍。
林婉言瞥了一眼何楓,不出所料地看見這位傳聞中何家的“逆子”,額頭上的黑線都要開始實質化了,他是真的替何朔感到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