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賀俊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黑天了。
醫院的消毒水味很刺鼻,滴滴答答的電圖聲竟然顯得如此吵鬧。賀俊動了動手指,很涼,還有點麻。他下意識的低頭看。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正半趴在他的病床上,他身上的薄荷味好像覆蓋了整個病房的消毒水味。
慘白的月光無聊的鑽入空閑之餘的房間,不偏不倚的映亮了桌子上削好的蘋果與那把刀。
“你醒了。”濃重的鼻音讓他想起身邊的人
“嗯。。。”他拖長了尾音,懶散,敷衍。
“鶴烷鷹的事我回去一定查明白,你身上還有傷,這幾天記得別洗澡。”他婆婆媽媽的說著一些事情“別吃生冷的食物,少抽煙,少...”
話沒說完,房門被打開。一個女人衝進來,二話不說甩了顧北川一巴掌。
屋內的一切都靜止了,電圖也不再響,仿佛按下了暫停鍵。
“顧北川啊顧北川,你之前口口聲聲的跟我說他不可能會出事,你要我好好的安心的去幫你效力,結果呢!”她很生氣,甚至是瘋癲。如果細細打量這個女人...
酒紅色的頭發,皮膚很白,就算是氣極的聲音也稍微帶了一點蠱惑。但是細細一想,好像有點熟悉。
“你今天必須給我一個說法!”她還在吵,不停的發瘋。
“對不起...”
“那你替他去死啊!你為什麼還沒死!你憑什麼還活著!你知不知道!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你!”
“吵死了!”
摔碎的玻璃瓶似乎把所有人都神智全都拉了回來。
酒紅色頭發的女人也正眼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賀俊。
這個眼睛...
“賀俊?”
“董瑩瑩!”
驚愕不亞於恐怖。這件事對於賀俊來說甚至可以算是相當的炸裂。
來龍去脈很長,但是有一件事可以確定。董瑩瑩沒死,並且,殺死他父母的是她。
曾經的戰友變成敵人。共度的風風雨雨,拚搏的生死一線,都像縹緲的雲煙一樣虛幻。
等到他倆都出去後,賀俊才發現指甲早就嵌入手心,殷紅的鮮血染紅了床單。
怎麼殺?怎麼死?賀俊一定不會太猶豫。
貓頭鷹咕咕的叫,又似乎在陰陰的笑。
“顧北川,代價你不會不清楚。賀俊死了,咱們就快活了啊”
“要讓他死,但是,要讓他不明不白的死。”
賀俊出院那天,豔陽高照。九月份的秋季卻沒有涼爽的感覺,反而熱的心煩。顧北川自從那次之後再也沒有去看過賀俊,然而在他出院的時候卻來了。當然,還有董瑩瑩。
漂過頭發的她似乎回到了之前的樣子,清澈,利索,幹淨,善良。
毫無顧忌的瑪莎拉蒂停在醫院門口,吸引了一大批圍觀群眾。斜陽灑落的點點光輝,清冷,幹淨。
“走了,回家。”顧北川伸出手,招呼他。
“嗯...回家...”
到達家中已經是晚上了,董瑩瑩早早的去了基地,然而顧北川還在洗澡。
“叮鈴鈴——”手機亮起
尾號3068的號碼發來一個消息
“明天晚上6點,合陽公園,不見不散”
滑動,刪除。
洗浴聲沒有停止,然而一抹邪笑卻毫不保留的懸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