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親曆現場的阿青將傅雲行所在的貨船發生爆炸的噩耗傳報告給傅老爺子時,傅老爺子幾欲昏厥。
他整個身體直接癱倒在身後的太師椅裏。
幸好旁邊的傭人及時眼疾手快扶住了傅老爺子的身體,才不至於讓他摔倒在地。
傅老爺子緩了好一會兒,一雙眼睛攫住阿青,無力開口。
“你再說一遍!”
聞言,阿青心中悲切更甚。
他強壓住心中的自責與悔恨,將早已磕的青紫的額頭又重重地磕在地上。
他伏在地上,不敢抬頭,聲音顫抖。
“我們趕到碼頭,不巧白明達早一步上了貨船,少爺他為了抓住白明達,讓我們拖住白明達的手下,自己孤身一人上了貨船。之後船上具體發生了什麼,我也不清楚。隻知道最後貨輪發生了爆炸,而我——”
阿青說到這裏開始哽咽,“我自始至終都沒看到少爺出來。全部是我的錯!是我沒保護好少爺!這條命我留著也沒用!”
話說完,阿青就從衣服裏掏出一把刀,就要朝著自己胸口紮去。
傅老爺子眼疾手快,將手表的茶壺扔了過去。
茶壺砸在了阿青持刀的手臂上,刀尖偏了方向,紮到了他的手臂上。
“留著你這條命給我把雲行找回來!找不回來你也就別回來了!”
阿青知道傅老爺子這是救了他的命,也明白當下他最該幹的事情,於是強迫自己整理好情緒後,就推門離開了。
清園。
阿青從傅家老宅出來後,第一時間就趕到了這裏。
在告知傅老爺子消息的同一時間,他也將這件事情告訴了司嵐。
而她當時聽到這個消息後的反應卻出人意料地平靜。
她在電話裏沉默了半晌,隻說了一句“盡快趕到清園”便掛掉了電話。
阿青小聲詢問張媽:“夫人現在怎麼樣?”
張媽搖了搖頭,滿臉擔憂。
“夫人沒有哭鬧,說話行事也和平常一樣,這樣子特別不對勁,表現得太過於平靜了。”
阿青深有同感,一個人極度悲傷的狀態下往往表現出來的是極度平靜,也可以說是麻木。
司嵐從樓上下來,看到阿青就問了一句。
“搜救隊派過去了嗎?”
阿青忙點頭,“搜救隊已經第一時間到了。”
司嵐沒有多說一句,直接開車到達了出事地點。
她毫不猶豫地跟上了前來救援的搜救隊伍。
整整七天七夜,她不眠不休,與搜救隊員們一起在茫茫大海上搜索著傅雲行的蹤跡。
隻有在極累的時候才會小憩一會兒,醒來後立馬就又跟上了搜救隊。
盡管風吹雨打、日曬雨淋,但她從未有過一絲退縮之意。
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人開始相信傅雲行已經葬身海底,再也不可能生還。
就連傅老爺子也逐漸接受了這個殘酷的現實,開始籌備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