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電劃破夜空,照亮街對麵建築匾額上的四個大字。
“櫻飛會館”!
同時照亮的還有梨花扇門旁邊的一個立牌,上麵赫然寫著“満狗不得入內!”。
大雨頃刻而至,勁風夾雜著暴雨,橫掃過整條淒冷的長街。
一陣陣狂浪的怪笑和琴聲從門縫裏傳出來,其中還夾雜著藝伎的歌聲。
幢幢的人影映在窗簾上,如同舞動的惡魔。
……
過了許久,裏麵傳來扔杯子的聲音,然後琴聲停了下來,接著爆發出男人的狂笑聲。
又過了一會兒,扇門被一下拉開,兩個身穿東桑國服飾,腰挎長刀的東桑國武士走出來。
門口兩個已經凍得半死的看門奴,立刻刷的一下站得筆直,又咵的一下,來一個90度的鞠躬。
一個高大的武士衣服還未整理好,露出雄壯的胸膛,他捧起簷角奔流而下的雨水,洗了洗手,又漱了漱口。
“沒勁啊!小林君!”
旁邊一個白淨的武士略帶歉意地搓搓手,深深一鞠躬,道歉道:“對不起了,白石君,招待不周,沒能讓你盡興。”
高大的白石擺擺手,說:“你想啊,比方說,你在桑國老家天天吃炸醬麵,都吃膩了,然後千裏迢迢來到了満國,心想換換口味,可是下了館子,坐了下來,端到你麵前的還是炸醬麵!你千裏迢迢的,圖什麼!”
小林尷尬地一笑,辯解道:“那兩個桑國歌姬,不合白石君的胃口?那下次我換兩個?”
白石哈哈一笑。
小林還是沒領會他的意思。
“好雨啊!小林君,咱們就著這春雨走回府裏,應該也別有一番風味!”
旁邊叫小林的白淨武士欣然同意。
“好主意!白石君,怪不得你的家鄉盛產詩人,連你這樣的粗人都有雅興涉雨夜遊!”
“哈哈!哈哈!這不是剛剛喝了不少酒嘛,走一段路,平緩一下心情——傘是要撐的,不然就成了這兩個満國狗的模樣了!”
二人撐起油紙傘,談笑著舉步下了台階,沿著長街一路走去。
……
“小林君,還記得我幾天前請你玩的那一次嗎?”白石邊走邊問。
小林的手立刻抖了一下。
“當然……記得。”
“那一次小林君盡興否?”
小林的腦海裏浮現出一副副畫麵,這些畫麵這幾天在他腦海裏一直揮之不去。
“非常……盡興!”
貓與鼠,狼和羊,追逐……呼號……蹂躪……殺戮……
一切的獸性,所有的罪惡,那一夜都展露無遺。
白石點點頭,說:“這就是満國女人和我們桑國女人的不同之處。那淒楚的悲鳴,那無助的掙紮,那絕望的眼神,最後……那滾燙的熱血!猶如滋味遞進綿長的佳肴!這在桑國女人身上可就體會不到了,也不可能這麼無所顧忌。”
小林趕緊點頭。“總之,多謝白石君的款待!”
白石唔了一聲,繼續問道:“那麼,小林君覺得,龍華女人與我們東桑國女人在本質上有哪裏不同呢?”
小林遲疑了一下,想了好一會兒,說:“我隻覺得好,但是還真說不出來哪裏好——大詩人,敏感的大詩人,你說說看。”
白石哈哈一笑,說:“我說了,你聽聽對不對。龍華女人漂亮,我們桑國女人也漂亮。龍華女人溫柔,我們桑國女人也溫柔。但是,有一樣東西,龍華女人有,桑國女人沒有。”
“什麼?”小林好奇地問。
“羞恥感。”
“哦?”
“就是對於貞潔的愛惜和保護。龍華女人有羞恥感,會為了貞潔誓死相抗,我們桑國女人沒有,桑國女人不會。這種羞恥感就是我們男人最好的興奮劑!”
小林恍然大悟,連呼真理。
白石繼續說:“龍華女人有死之勇,但是我們桑女沒有;我們桑國男人有死之誌,但是龍華男人沒有,満狗沒有,他們全是軟骨頭!這就是桑満的區別。”
“大詩人!看來你在満國這兩年,沒少研究満國文化啊!我初來乍到,還要多向您請教學習呢!”
白石哈哈一笑,拍著小林的肩膀。“好說!不過嘛……下一回你請的花酒可不能像今夜這麼無聊了!”
“這個是一定的!”小林趕緊說,然後他又顯出疑慮的表情,問道,“白石君,我有個疑問。”
“說!”
“咱們上次,可是弄死了四個人。咱們做的這種事,如果是在桑國,咱們就是罪大惡極的禽獸了,夠上十回絞刑架了,但是在這裏,好像非常平常。而且也沒有人來追究。”
白石哈哈長笑,解釋道:“我們桑國是主子,満國是奴才,是狗!主子可以給狗一根骨頭,也可以給他一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