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不清是第幾次從夢中驚醒,從搬來a市開始,林雲裳就不停的做著有關過去的夢。
夢裏的她還是十九歲,那一年她剛剛開啟自己的新生活,不遠千裏之外去d大讀大學,是為了獲得些許曆練。
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讓她很難入眠。三年前也是這麼一個雨夜,她和秦無闕對視了最後一眼,她便頭也不回的轉身走了,這一走,便是再也不見。她始終記得秦無闕最後那一眼,她始終忘不掉,明明那眼裏盛滿了情緒,可她隻覺得秦無闕心裏沒有絲毫波瀾。
雨聲越來越大,把林雲裳從回憶中拉了回來,她不知道今晚的自己為什麼這麼難眠,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回憶起那些往事。
想到這,她也無奈的笑笑。隻怕此刻的秦無闕,早已身在某處溫柔鄉,沉醉不知歸路了吧。
林雲裳起身,打算去倒客廳杯水喝,手機卻在此刻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林雲裳拿過手機,竟是好友禾禾來電。
她按下接聽鍵,走向客廳,“怎麼了,這麼晚還給我打電話?和你家那位鬧別扭啦”林雲裳打趣道。
“什麼啊,我就是想你了,突然想給你打電話而已啦!”禾禾回道。
林雲裳笑了笑,伸手拿起水杯喝了口水,正要說話。
禾禾又開口了,隻不過語氣有些小心翼翼地“雲裳,我聽我家小言說,秦無闕最近去a市了。”
林雲裳手頓了頓,低低的嗯了一聲,回道“a市又不是我家的,他想來不就來,這麼大地兒,我倆也碰不上。行了,趕緊睡覺吧,再熬夜我就告訴你家那位,讓他收拾你。”林雲裳話音剛落。
就聽見那頭傳來禾禾悶悶的聲音,“你…你不是在睡覺嗎!”林雲裳想來禾禾應該是把手機捂住了。
她剛想掛電話,那頭卻傳來一陣男聲,“林小姐,”林雲裳認出來這是禾禾男朋友的聲音,應該是從禾禾手裏把手機拿走了,剛想禮貌的打個招呼,卻聽他說“秦無闕說他不願。”
林雲裳呼吸一窒,也管不了那頭禾禾搶奪手機,上躥下跳的要解釋。匆匆掛了電話,捏著水杯的手此刻不由發緊。
林雲裳知道秦無闕的意思,他不願,那是他們剛在一起的時候,林雲裳開玩笑說以後分手了就老死不相往來,自己可不是一個心軟的小女孩。秦無闕卻當了真,看著林雲裳的眼睛說“那我如何才能挽回呢”
林雲裳隻記得自己隻笑著說,“你隻要看著我說一句你不願意,我就明白嚕”可思及此,林雲裳又笑笑,搖搖頭,其實也未必,他哪能記得住這陳芝麻爛穀子的事。
這句不願,也許是不願相見。就像自己當初的那句不願一樣。
她從來都讀不懂秦無闕的話。這次也一樣。
回到臥室,又重新躺下。
窗外的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雨後的夜裏,月亮似乎格外亮了點,窗外路燈還在,隻不過寥寥無幾的開著,微弱的燈光勉勉強強支撐著,想要照亮多一點。
林雲裳閉上眼,企圖理一理混亂的思緒。可怎麼理都是亂,她隻得又坐起來,抬眼看了眼窗外,看來離天亮還有段時間。
林雲裳撓撓頭,重新躺下,閉著眼開始數小羊。
與此同時,秦無闕正在站在窗前抬頭看著月,他從未覺得月亮如此的亮,今夜卻感受到如此皎潔明亮的月光,他推開窗,剛下完雨的氣息撲麵而來,甚至夾雜著一絲寒意。
秦無闕想著,此時林雲裳應當知曉我也來了a市,不知道那句話她是否也知曉了。若是知道了,此刻定然睡不安穩,在床上數小羊呢。
想到那個場景,秦無闕竟好心情般的低笑一聲。已經很久了,他們分開太久了,就到秦無闕覺得就好似隻是一場夢,醒來之後驚覺一切都沒了。
想到這,秦無闕臉上的笑消失了,他正欲關上窗,不知哪來的風,帶了點寒意,吹的秦無闕心裏發涼,他看了眼月亮,便躺上了床。
今夜的月色格外動人,下過了雨,更顯清冷,可終究不是盛夏時節了。
月滿西樓,此夜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