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人來人往。
“那日啊,東海之上忽得出現一艘大船,船身高大,可容納下幾百人之多!誰也不知道這艘船究竟是來源於哪……”
“我卻知道其間內幕。”
說話的人到此故意停頓,拿起桌上的茶杯潤了潤喉,眼看著周圍人的興趣全被他吊起來了,這才慢悠悠地繼續。
“那艘大船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那金鴛盟盟主,笛飛聲!”
此話一出,一片嘩然。
“什麼?”
“金鴛盟笛飛聲?!”
“不錯,正是那笛飛聲。”
也有人提出質疑:“你是從何得知的?”
那說書先生也不惱,而是捋一捋下巴上的幾許胡須,隨後笑嗬嗬道:“那艘船上,印有金鴛盟的雕花。”
又是一片嘩然。
等到周圍的聽客安靜下來,他才接著說。
“你們可知,那笛飛聲為何要突然將此船送至東海?”
“前段時間,曾鬧得風風雨雨的金鴛盟與四顧門將要決戰一事。而偏偏在此事前不久,笛飛聲在東海上安置了如此一戰船。”
“據說啊,金鴛盟與四顧門內部有奸細作祟,那背後之人呐想要坐收漁翁之利……”
說書先生巧舌如簧的嘴最是會道盡天下之事,雖然其間總有些為增添故事精彩性的“發揮”。
“據說那背後之人,其實是因愛生恨啊!一片真心給了李相夷,可惜對方身旁已有良人。”
混在群眾中聽說書,正聽得津津有味的李蓮花:“……”
眼瞧說書先生的“發揮”有朝著一去不複返的方向發展時,當事人李蓮花趕忙從人群中擠了出去。
他離開後的空位很快又被別人擠滿。
李蓮花一邊搖著頭一邊走遠。
這說書說得好,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李——蓮——花——”
一隻手從背後搭上他的肩膀。
方多病的呼喚總是比人先到他的身邊。
李蓮花一轉頭,那雙靈動的大眼含著不滿,正瞪著他。
“不過是一會功夫不在,你就不見了,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
李蓮花有些無奈地抿唇:“我不過是在樓裏待得有些無聊,出來看看罷了。小寶,我不會有什麼危險的。”
方多病一噎。
不知道該說什麼。
誠然,如今的李蓮花可是天下第一了,他肯定是遇不上什麼麻煩的。
方多病隻是上一世經曆得太多了,隻要一沒看見他就會心慌。
雖然現在,李蓮花已經不會再有任何危險,也沒有任何理由再離開他。
“我不會走的。”
許是看出來他眼裏的慌亂,李蓮花出聲,
溫柔的語氣像是神奇的安定丸,方多病方才的心悸通通消了下去。
“我不會再拋下你了,小寶。”
鄭重的承諾,打得方多病猝不及防。
他正有些不好意思呢。
“汪!汪!”
兩聲犬吠吸引了兩人的注意。
他們家狐狸精正趴在一邊,衝二人吐著舌頭。
李蓮花笑開了,蹲下身來,輕輕揉了下它的腦袋。
“也不會拋下你的,狐狸精。”
-
“我們,就這麼走了,真的沒關係嗎?”
方多病倚在一旁的牆上,看李蓮花又研究今日的新菜。
看他很是自信地把毫不相關的幾種食材和調料加到一起後,方多病就知道,他今天的晚飯是“有著落了”。
李蓮花看了看手裏的菜譜,又依照其上並自己改編,翻炒著鍋裏的菜。
一邊還漫不經心地回答方多病:“無妨,他們能處理的好。”
方多病恍然大悟:“難怪前段時間的大部分事情,你都交給別人,還美名其曰什麼不能讓四顧門成為李相夷的‘一言堂’,果然是想偷懶啊!”
“嘖,”李蓮花聞言,不滿地瞥了他一眼,“四顧門本就不該成為我一人的,將許多事情分權出去也是情理之中。”
“也並非偷偷離開,走之前,我有給他們留下信。”
方多病癟癟嘴,不再插嘴。
畢竟李蓮花已經在怪他同自己說話,害得他手抖多放了“少許”鹽。
不如此時偷偷溜出去,在街上買些菜回來,也算給自己留條退路。
方多病緩緩後退,裝作不經意地走向大門。
“唰——”
內力帶起一陣風,把虛掩著的門徹底打開。
外頭的寒風霎時吹了方多病一臉。
“方小寶,想去哪?我幫你開門。”
方多病:“我就是看這門虛掩著透了冷風進來,想給它關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