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聽說白鬼來南方了?”趙二服侍著榮老爺飲茶,一邊擔憂的說道。

“就是那個殺殺毛賊的劍客?”榮老爺依舊不放在心上。

“是,聽說白鬼劍術無雙,我擔心……”

“荒唐!”榮老爺重重的將杯子頓在桌子上,茶水四濺“我榮家先祖世代經營才有了今天財富,他能怎樣?殺幾個土匪,不過官府懶得追究罷了,他還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是是是”趙二惶恐的應和

“你去叫那些個武師、家丁都放機靈點,花那麼多錢養他們不是吃幹飯的”榮老爺淡淡的說

“是,這就去辦”趙二恭敬的退下了。

榮老爺漫步在自家的花園中,一角是一片池塘,嶙峋的石山立在當中,通體潔白,仿佛一大塊玉石,與天上巨大的月盤照應,水中月,天之月,還有這山之月。四周遍是花朵,府上有專人每日照看,他聞著花香,心情舒暢了許多。來到翡翠質地的石桌前坐下,慢慢斟茶。“白鬼?”榮老爺不屑的說“不過是個不入流的武夫罷了”

“是啊,我就是個隻會殺人的粗人罷了。”應和的聲音響起。那人站在石山上,遮住了半輪月。榮老爺呆呆看著高處的身影,玉杯脫手,摔了個粉碎。

一恍神,男人已經坐在榮老爺身旁,伸手向他探去。老爺嚇得向後一滾,高聲呼喊“來人,來人!”府上被驚動,人們吵鬧著趕過來。

男人摘下長劍放在桌上,拿過茶壺自斟自飲。絲毫不顧抄著家夥的家丁越來越多。“茶雖然好,比酒還是差了點”他歎著氣放下茶杯,拿下腰間的葫蘆。

“給我抓住他!”榮老爺躲在人牆後大喊。一群人試探著靠近。男人依舊大口喝著酒,他來之前已有半分醉意,此時酒意更甚。當人群進到他六尺內時,他已經跟個醉鬼無疑。人群在他三尺外停住,葫蘆已經空了,長劍隨意的放在桌上,男人低聲哼著聽不懂的歌謠。

幾個小廝正想用繩子套住他。可男人忽然醒了,所有人都這麼覺得,像是利刃出鞘,銳氣逼人。“想走的現在還可以走”他這麼說著,還是不見動作,可身上的名劍般的銳氣毫無內斂的發散出來,有形似的切割著周遭人的勇氣,他們都遲疑著退後。

“誰敢退我叫你全家死光!”榮老爺還在發狠。

於是眾人又站住了,他們互相對視,又緩緩上前。

“唉”男人歎了口氣“怨不得我”。

長劍不知何時到了他的手中,在他拔劍的一瞬,有銀光流出,皎月也為之黯淡。一抹抹劍弧在園中劃過,猶如殘月閃爍。男人肆意的舞著劍,像是一個醉酒的瘋子,他酒意愈甚,劍也愈快,最後已經看不見劍身,隻有銀光在園中流動,如同銀河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