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姝交代下去。
“這是位大才，僅憑一張嘴就能把人唬騙的家底全交，可堪大用。”
此刻，城中一處隱密的宅子暗室裏，十幾個穿著黑鬥篷的人正在密謀些什麼。
這些人平日裏都是在朝堂上嘰裏呱啦的大臣，如今下了朝，也一樣的嘰裏呱啦，也是不嫌累的慌。
朱堆佑正在其中。
年輕俊美到有些雌雄莫辨的臉在這些人中，格外鮮豔顯眼。
因此他坐在最下麵的位置，始終低著頭，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隻是耳朵將該聽的不該聽的，都聽了一遍。
就在他覺得困倦厭煩時，一人進來，手裏抓著隻老實巴交的鴿子，遞上紙條。
為首坐著的那人看完之後，頓時拍案怒起。
“陛下如今真是昏聵了，竟將奏折都搬到了儲君殿給皇太女處理，還讓人打殺了一名侍衛。”
“那侍衛是我們好不容易安插進去的人，陛下這是在做給誰看呐？”
“殺雞儆猴。真是荒謬，軒轅國若真交到一個女子手裏，怕是要貽笑大方！”
有人接話。
一言出，引來諸多附和聲，振振有詞。
為首之人手指敲了敲桌案，像是在沉思。
片刻後，他意有所指地開口，“大司馬還要多久才能回來?”
“消息早已傳過去了，應該在回程的路上，少則五日，多則七日，定能在春獵之前趕回來。”
“嗯，大司馬手握重兵，隻要能拉攏到他，陛下必定會回心轉意，廢黜錦姝公主的皇太女之位。”
有人還是擔憂。
“可大司馬畢竟跟隨王上多年，君臣情誼深重，若是...”
一聲冷哼，打斷了對方的謹慎，為首之人語氣充滿不屑。
“君臣情義，比起權勢利益，算得了什麼，更何況，也不一定要靠他，隻要皇太女在春獵途中出了事……”
“這，這會不會太冒險?”
“成大事者哪能總是畏畏縮縮，謹小細微，對了，派去試探那位燕國質子的人怎麼樣了?”
“若是能拉攏此人下毒，吾等大計必然能多上幾分把握。”
聽到這話，朱堆佑掩在陰影下的眸光閃了閃，他倒是忘了提醒殿下這點。
不過以殿下的聰慧，應該無需他多言。
春獵前一日，錦姝終於想起了被遺忘腦後的燕瑾。
正打算去看他，明月殿內的宮女就來報，燕瑾染了風寒，高燒不止。
夢裏都在囈語著想見她。
他終究還是按捺不住先服軟了，凡事過猶不及，錦姝正好也借著這個台階下了。
床榻上，燕瑾一邊咳嗽，一邊淚眼朦朧地朝她看過來，仿若男版的病西施，林黛玉。
那我見猶憐，幽怨哀傷的姿態，著實讓人心軟。
就連看診的老太醫，都免不了俗把聲音放柔了些。
“雖不嚴重，但往日裏也要多保重身子，萬不可再晚間吹風了。”
老太醫不愧是老太醫，一診脈，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不過他深諳在宮中為醫之道，說話都是點到為止。
燕瑾：“……”
錦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