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
冷哼出聲,軒轅王目光所及之處,無人敢與他對視。
“相國是在威脅孤?”
“臣不敢。”燕周俯身行禮。
“臣隻是想提醒公主殿下一句,若要一意孤行,那便要做好萬艱險阻的準備。”
被突然點到,錦姝放下手中玉碟,莞爾一笑,冷淡消散,明豔而不可方物。
老狐狸。
玩權謀的人心都髒。
“相國放心,本公主若連這點本事都沒有,那往後若是被誰算計死,也是活該。”
意有所指。
燕周抬頭看向那正在朝他舉杯的少女。
許是酒釀喝的多了,臉頰多了些醉人的薄紅。
蔥白玉嫩的手指輕撫杯沿,嗓音變得有些乖軟嬌媚,勾得不少臣子春心蕩漾。
他下意識皺了皺眉,張嘴想要再說些什麼。
可尊貴的公主殿下突然衝他拋了個媚眼。
身後有倒吸涼氣的聲音響起,燕周眉頭緊皺起來。
耳尖卻偷偷染上一抹緋色。
軒轅王的目光在倆人之間來回,眸中閃過一絲晦暗的流光。
他拍了拍麵前的宴桌。
“我兒好誌氣,既然這樣,那為父就許你儲君之位。”
“陛下不可啊!”
“陛下,萬萬不能啊!”
“陛下怎能如此草率荒唐,您若執意如此,老臣便撞柱,以死明誌!”
文官禦史坐不住了,他們紛紛跪在殿前。
而原本被他們寄予厚望的相國,平日裏唇槍舌劍口若懸河,這會卻重新坐了回去。
意圖壁上觀的樣子。
朝臣們:“!!!”說好的一起共患難呢?
“寡人說行便是行,誰敢再有異議,寡人便做一回昏庸無道之君,斬!”
軒轅王拍案而起,獨斷專行地將此事拉下帷幕。
朝臣們欲哭無淚。
“不能啊,真不能啊!”那道東坡肘子真好吃,等會帶個回去給夫人嚐嚐。
“臣要撞柱,臣真的要撞柱!”怎麼還沒人來攔他,一點眼力見兒都沒有。
“陛下,您若不收回旨意,老臣今天就跪死在這。”信了吧,信了吧,那群矮冬瓜,醜八怪使臣應該信了吧?
等等,幾位大人,盯著我作甚?
我就說說而已,跪死是不可能跪死的,等人都走了,我立馬起身。
寧安國使臣見軒轅王甩袖欲離開,也想要說些什麼。
被身旁人攔住。
等回了驛站,寧安國使臣跪在地上,對著隨使低頭。
“公子,剛才在殿上……”
他並未直說,而喝茶的清俊男子勾起了唇角。
“何必阻攔,軒轅國未來的儲君若是這樣一位天真無邪的小公主,對我們不是更有利嗎?”
使臣有些擔憂。
“話雖如此,但那位錦姝公主竟敢當著六國使臣的麵狂妄放言,此等魄力,便是男兒都少有啊。”
“再者,軒轅王雖說寵女無度,卻也不至於拿祖宗基業開玩笑。”
“今日大殿內,那燕周如此精明一人,卻隻說了三言兩句便放棄。”
“臣懷疑,他們是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白臉,早有預謀推這錦姝公主上位。”
“若真如此,那這錦姝公主,絕不能小覷。”
“左使多慮了。”安亥嗤笑搖頭,“女兒家能成什麼事。”
“那燕周雖說奸詐狡猾,但男子哪有不好美色的,難道你沒注意到大殿上他與那位錦姝公主眉目傳情?”
“這……”他倒真的沒注意到,有嗎?
安亥眼中泛出冷光,他的腦海中回想起那妙曼的身姿,眸底多出幾分掠奪的暗色。
茶盞一放,他站起身來。
“自古以來之所以沒有女子稱帝,不過是因為比起男子的豪情壯誌雄心勃勃,女子的眼界與心胸,都太過狹隘。”
“她們隻會耽於情愛,心慈手軟,成為男子的附屬品還差不多。”
“金籠子裏養的嬌貴雲雀,怎能與天上的雄鷹相比。”
“這錦姝公主即便有野心,也成不了什麼氣候,隻希望今日軒轅王不是一時興起。”
五指捏緊,安亥麵上劃過一絲算計。
“若是這位公主真的成了軒轅國儲君,想來離軒轅國內亂不遠了。”
“我等也能伺機圖謀,不用再走與他國聯盟,一起對抗軒轅國這條險路了。”
“公子高瞻遠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