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兒來過了？”鄭嘉成做完報告靠進椅背裏翹起二郎腿。
“聽說你跟她說我快死了？”
鄭嘉成一口咖啡差點噴出來，好你個陳願，真不管我死活是吧。
背刺是相互的。
“我隻給了她地址。”鄭嘉成放下杯子，“你還在失聯的時候她就知道了。”
鄭瑞明聞言皺起了眉頭：“你告訴她幹什麼？”平白惹她擔心。
“當時情況亂成那樣，我沒那麼閑，是她來逼問我的。直到確定你沒事了她才放心。”
“是嗎？”鄭瑞明嘴角一點笑快壓不住了。
“有什麼好得意的。”鄭嘉成翻了個白眼，“你根本問題解決了嗎。”
你懂個屁。鄭瑞明懶得跟他廢話。
下午的時候陳願果然來了。昨天她說有空會來的時候鄭瑞明就知道這小孩對他心軟了。
“湯。”陳願把手裏的保溫盒放在床頭。
“你做的？”鄭瑞明眼睛一亮。
“呃…對啊。”陳願點點頭。
當然不是，在樓下碰見來送湯的吳媽，托她捎上來的。反正他一喝就會知道。
“現在喝。”
“等會兒吧，燙。”陳願敷衍他。
這時候門口響起敲門聲：“鄭先生，該換藥了。”
鄭瑞明本來想說過會兒再換，可陳願已經先他一步回答了：“請進。”
護士推著車進來，鄭瑞明看著陳願：“願願，你先出去。”
“啊？”
“別看，乖。出去待一會兒。”
“哦，那我先走了。”這有什麼不能看的，她才來了半分鍾，就要趕她出去，她才不樂意等呢，直接走了算了。
“別，別走。”鄭瑞明無奈地歎氣。
“沒事呀，我下次再來。”
誰知道這次把你惹生氣了下次是什麼時候。
“別走，過來。”
陳願走到床邊，鄭瑞明拉住她的手不讓她跑，另一隻手掀開被子，解開衣服的紐扣敞開，左腹部蓋著一大塊紗布。
鄭瑞明是真怕嚇著她，可陳願眼裏沒有這些。
嘖，身材真好啊。這幾天消瘦了些，肌肉輪廓更深刻了。想著她還伸手戳了戳他的胸肌。
鄭瑞明抓住她不安分的手：“老婆。”
護士差點被逗笑了，熟練地揭掉紗布給傷口消毒。
“他這是傷哪了？”陳願湊過去問護士。
護士指指傷口：“這裏中彈，脾髒破裂了。”
“哦。”陳願點點頭，“凶險。”
“是啊，大出血死亡率很高的。”
兩人就這麼你一句我一句地聊了起來，護士七七八八把他的傷情全交代了，連腹腔裏麵縫了多少針都說的一清二楚。也不能怪護士多嘴，鄭瑞明喊陳願“老婆”啊，當然是她問什麼就答什麼了。
護士走後鄭瑞明係起衣扣，捏捏陳願的手：“滿意了？”
陳願搖搖頭：“體脂再高一點就好了。”
鄭瑞明不理會她的答非所問：“很快就會好的，別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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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瑞明心心念念半天的湯終於在晚飯時打開了。
“這靠背怎麼弄起來啊？”陳願繞著病床轉了一圈，看到床頭的按鈕，“你自己調吧。”說完把保溫盒擱在小桌板上，也沒把湯盛出來，連勺都沒拿。
鄭瑞明靠在床頭眼巴巴看著陳願，陳願拖了把椅子到窗邊坐下，打開電腦：“看我幹嘛？”
“……”
“你手又沒斷，自己喝。”
鄭瑞明無奈地說：“你給我拿個碗，旁邊櫃子裏。”
“噢。”陳願拉開櫃門，“你要哪個顏色？白的，藍的，還有……”
“看你喜歡。”
“這個吧，這個不錯。”陳願拿了個素胎燒的海碗。
鄭瑞明眼睛都往下掉了一下，懷疑陳願到底是真的不會照顧人還是故意在整他。好不容易喝上一口他就知道又讓陳願給耍了，這明顯就是吳媽做的，他還感動了好一陣。
喝完陳願還專注地對著電腦啃手指，鄭瑞明裝模作樣咳了兩聲她才抬頭：“又要幹嘛？”
鄭瑞明敲敲碗。
“拜托，我千金大小姐，這種粗活我怎麼會做，你沒請護工嗎？”
“我問你餓不餓。這湯不錯。”
“不用了。”陳願合上電腦，“我先回去了。”
“這麼快就要走？”
“有幾份文件在家裏。”
“再等五分鍾，我讓他們送你。”
“我自己打車。”
“那明天什麼時候來？”
“隨緣。”
“你把要用的東西拿來，可以在這兒辦公。”鄭瑞明央求，“我不吵你。”
陳願背上包回頭看他，好像看到一隻亂糟糟的搖尾巴的小狗。作孽，她不喜歡鄭瑞明可憐兮兮的樣子，他怎麼才能恢複正常啊。
“睡醒了就來。”陳願招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