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瑞明想要來擦她臉上的淚，她揮開他伸過來的手：“這次要幹嘛？”
鄭瑞明確實換了策略，感性的方法不行就換理性的來。
“我們談談。”
“你他媽現在、立刻、馬上給我滾。”
“你並不是一點都不喜歡我對嗎，和我在一起的日子也很適應，我們之間還缺什麼，你可以說。”鄭瑞明開門見山，雖然這些隻是他根據一些蛛絲馬跡的推斷，但他隻能往這個方向嚐試。
“我愛你，願願，我愛你。”鄭瑞明認真地說，“給我一點時間談談好嗎？”
大顆大顆的眼淚從陳願的眼眶裏滾滾而出。
心疼是下意識的反應，但不是談判的有用手段。鄭瑞明再進一步：“我看見你的畫了，我的感覺是對的，是嗎，你的潛意識沒有忘記我。”
“至少沒有忘記我們在一起的感覺對不對？那為什麼不能接受我？還有什麼顧慮，告訴我，我們解決。”鄭瑞明的語氣簡直稱得上是循循善誘。
“你也愛我的對不對，你的眼神不會騙人。隻是一時動搖才做了這樣的選擇，你可以回來的，還需要我做什麼？”
“你可以去任何地方，做任何事，學業和工作都不是問題，我不會阻攔你。還有什麼？所有能填補你安全感的要求你都可以提出來。”
“我會盡我所能地陪伴你愛護你，如果你不信任我的感情我還可以用物質彌補。”鄭瑞明繼續開出條件，“你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給你，回來吧，好嗎。”
“繼續做我的鄭太太吧。”
陳願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鄭瑞明跪下來抱住陳願，在她耳畔輕輕地哄：“不哭，願願乖，不哭。”
陳願並沒有像以前一樣止住眼淚，哭聲大得歇斯底裏。
鄭瑞明也沒有辦法了，隻能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哄慰她。
突然哭聲變成抽噎，陳願在他懷裏漸漸倒下去，滿臉通紅，呼吸漸弱。鄭瑞明手足無措，反應了一會兒趕緊把人放平，檢查氣道測試脈搏，發現心跳快得他都難以數清。陳願難受得蜷縮起來，眼睛無力地看向客廳的方向。
“氣，氣……”
鄭瑞明衝進客廳裏去找，發現茶幾上放著幾個氧氣罐，趕緊抓了一個回來湊到陳願口鼻處，用力摁下閥門。
這一刻鍾鄭瑞明過得心驚肉跳。等一瓶氣放完陳願逐漸緩了過來，鄭瑞明把人在沙發上放好就要叫醫生，陳願虛弱地按住他的手：“鄭瑞明，鄭瑞明……”
鄭瑞明低頭吻她，告訴她他在。
“我是願願啊……”陳願意識不清地胡言亂語。
鄭瑞明的吻持續落在她臉上，又過了很久，陳願怔怔盯住天花板的雙眼才慢慢恢複焦點。她拿掉鄭瑞明捧著她臉的手，手指的第二指節腫脹成紫紅色，是上次被門砸到受的傷。
“鄭瑞明，我不回去。”陳願說得斬釘截鐵。
這句話的打擊力度堪比昏迷醒來的那句“鄭總”。明明前幾刻還在呼喚他的名字，脆弱地請求他多看她一眼，可是清醒過來的第一句話仍是拒絕。
鄭瑞明灰心喪氣地垂下眼眸，陳願抬起手在他胸口輕輕推了一把。
“走。”說完閉起眼睛不想再看見他。
鄭瑞明怕自己再留在這裏會繼續刺激到陳願，他不敢再試探，隻能起身走人。
關上門的那一刻他很不甘心，他好像沒有別的辦法了，還有再挽回的餘地嗎。
靠在電梯間抽了支煙，這幾分鍾裏鄭瑞明想了很多。陳願是非常吃軟不吃硬的人，可這兩次充滿示弱的試探竟沒有讓她有一點點心軟，難道真要強硬地把她綁回去鎖在家裏？鄭瑞明正準備構思從哪裏下手，腦子裏又浮現陳願差點把自己餓死和花瓶抵著脖子汩汩流血的模樣。
怎麼是這麼個倔脾氣，如果是個軟弱點的性子多好。
他拿起電話：“宋宇，拖久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