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願在畫展上意外碰見了自己的老師。她很慚愧,這位是她大學時的班主任,曾經毫無保留地欣賞她的人之一。她現在從事著和藝術毫不相關的行業——被包養的職業情人,她實在沒臉麵對把熱切希望傾注在自己身上的恩師。
正當她準備逃走的時候老師叫住了她:“陳願!”
“哈哈,傅老師,好久不見啊,你也來看畫展?”
原來傅老師是這次展覽的策展人。寒暄了兩句她就問陳願如今在哪裏高就,怎麼畢業之後就沒聽說她的消息了。
實話實說是沒這個臉的,陳願隻能說自己身體不好,在家養病呢沒有外出工作。
老師很可惜,她毫不懷疑陳願是天生屬於這個行業的人,可是這個行業發展得很快,陳願過久沒有踏入怕是以後很難再跟上。
陳願也很可惜。她記得大一的時候傅老師就追在她後麵要給她發文章,大二她在一家小畫廊策劃了第一個展覽,傅老師來指導的時候一進門就連連感歎讚不絕口。可是這些都離她遠去了,她現在隻是一個來看展覽的局外人。
她們趁著逛展的時候聊了聊,陳願雖然拘謹可也磕磕巴巴說了很多自己的看法。她太久沒跟人談論這些了,一個人穿梭在這些展覽裏的時候她都快要忘記自己曾經受過的教育了。
臨走的時候傅老師跟陳願說常聯係,她手上資源多,陳願願意的話可以來試試。
於是陳願掛著笑上了車。她不知道鄭瑞明會不會讓她出去,可僅僅是重新被施與機會這件事就讓她的心獲得安撫。
這會不會就是她人生的九局下半?能翻身當個人也不錯。
管家從後視鏡裏看見陳願的笑,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好事,小陳小姐很久都沒有這麼開心過了。
可是要怎麼出去呢,鄭瑞明看著不太像能同意她出去工作的樣子。陳願沒想到什麼好辦法,隻能先討好金主再說。
鄭瑞明回家的時候陳願沒撲過來抱他,他丟了鑰匙準備去書房逮人的時候聽見陳願在廚房咋咋呼呼做飯的聲音,吳媽在一旁笑嗬嗬:“關小火關小火!糖放早啦,要糊鍋了!”
“我放糖的時候你怎麼不說啊,現在怎麼辦,放水有用嗎?”陳願拿著鍋鏟手忙腳亂。
陳願是會做飯的,但她不願提。她覺得會做飯能讓別人看出她是個苦出身的孩子,所以到了外麵她都假裝自己十指不沾陽春水。其實她還沒灶台高的時候就被逼著墊著小板凳給全家人做飯了。
這笨手笨腳的樣子極大的取悅了鄭瑞明。陳願圍著圍裙的樣子像個初學著怎麼照顧丈夫的小妻子。
這頓飯他是笑著吃完的,鹽放多了焦得苦了他全吃不出來,心裏隻有陳願挽著頭發的背影,還有圍裙係帶下盈盈一握的腰。
吃完飯他給陳願燙紅的手背上藥:“你多大人了?”
陳願把手抽回來,很不服氣:“怎麼吃完了翻臉不認人呢。”
“沒炸了廚房是你好命。”
“沒被毒死也是你好命!”陳願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