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寧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正在一輛車上,一股藥香味彌漫在車內,身上一片清涼,段天河就坐在他的身邊,麵無表情的看著他。
傅寧看著段天河,忽然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段天河眉毛一挑,不鹹不淡的說道。
傅寧笑道:“沒什麼,我很好奇,所以想問問,你要帶我去見誰,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人應該是一個大人物吧。”
傅寧睡了一覺起來之後,發現自己的境界已經突破到了第二個層次,終於踏入了人途的第二個小境界。
正所謂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大概也就是這樣了。
段天河可以確定傅寧一直都在昏迷狀態,也沒有接觸過外人,但是他又是怎麼知道自己要帶他去見一個人?
難道傅寧所做的一切,就是為了引起那個人的注意?
想到這裏,段天河眼中寒光一閃,寒聲說道:“你是誰!”
如果傅寧的回答讓他不滿意,段天河也絕對不會心慈手軟。
對於這個問題,傅寧並沒有回答,默默的望著窗外。
傅寧隱隱感覺到這個人似乎跟自己有很大的關係,卻無法算出對方到底是是誰。
血脈之緣,這人到底是誰,為什麼跟我有血脈之緣?傅寧在心中這樣問著自己,忽然之間,他有些迷茫了。
傅寧的身世很簡單,甚至幹淨得如一張白紙。
傅寧隻有一個老爹,至於親戚朋友沒有一個。
除此之外,傅寧想不出自己跟誰還能有血脈之緣。
猛然地傅寧想到了一個多年來一直都不知道但又想了解的事情。
關於自己母親的任何消息,傅寧都未曾從聽老爹提起過,哪怕是隻言片語的形容,有時候傅寧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從石頭裏麵蹦出來的。
“告訴我,那個人是誰!你要帶我去見誰?”傅寧呼吸有些不穩了,急促的說著,現在他突然之間很想知道那個人是誰跟自己又有什麼關係。
二十年,已經占據了人生四分之一的時間。
二十年,足夠讓一個人長大。
二十年,一段很長又很短的歲月。
這二十年裏麵,關於母親的記憶,有的隻是一片空白,傅寧甚至無法幻想出自己母親的模樣。
小時候,村裏的孩子都有媽媽,唯獨他沒有,孩子們嘲笑他,那時候的他,除了哭,也就隻能躲在書房裏麵,哪裏都不去,要麼就是一個玩。
這樣的童年讓傅寧恨上那個素未謀麵的母親,也讓他忘記了這個母親。
直到多年之後的今天,傅寧才發現自己這個狠心的母親,在他的心中還占據著如此重要的地位。
原本傅寧以為這一輩子都不可能見到自己的母親,也不可能有母親的消息。
在這一刻,傅寧心神慌張了起來,他不知道應該如何麵對。
萬一見麵之後,自己應該如何去稱呼她?是叫媽媽麼?可是……在他的字典裏麵從來都沒有出現過這個字眼。
良久,傅寧曬然一笑,自己都不認識她,她肯定也不認識自己,既然這樣自己又有什麼好糾結的呢?
段天河看見傅寧無視了自己的話,隻見傅寧臉上的表情時而猶豫,時而灑然,變幻莫測,一時間也搞不懂傅寧到底在想些什麼。
對於傅寧的身份來曆,段天河也調查過一番,不過關於傅寧所有的一切都是一片空白,隻有出生時的戶口檔案登記資料,至於其他的資料,完全是空白。
這就好像一個人二十年前存在過這個世上,然而二十年後又出現了,而這二十年的時間裏麵,完全沒有任何記錄。
這不可謂不是一件奇怪的事,這簡直就是對於段天河的工作的一種極大的侮辱!
一個人不管身世多麼的清白,但是也不可能幹淨到這種地步,哪怕是一個最最普通的勞苦大眾都還有上學證明和銀行戶口本吧?
可是這一切傅寧都沒有。
“到了你就會知道了。”段天河聽得見傅寧又有多麼的急促,沉默了片刻之後,最後開口說道。
不管傅寧什麼身份,夫人既然要見傅寧,那他隻需要執行任務就行,其餘的事情,自然會有人處理。
聽到段天河這一句話,傅寧也冷靜了下來。
常年的深山清修,讓傅寧擁有超越同齡人的冷靜,這是他的優點。
“小寶呢?那個姑娘呢?”傅寧想到自己醒來之後,還沒有看見葉欣和小寶,當下看著段天河,詢問道。
段天河半閉著眼睛,躺在座位上,說道:“那個葉欣已經離開了,至於小姐,待會你就能見到了。”
傅寧點了點頭,然後又說道:“小寶是離家出走的吧。”
想到小寶那古靈精怪的模樣,傅寧嘴角就忍不住微微彎起,估計也就隻有小寶能做得出離家出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