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城郊外的木屋裏,茅草鋪成的床上躺著一個麵相俊秀的少年,但那俊秀的臉上卻沒有多少血色甚至有些蒼白,隻有微弱的呼吸證明他還活著。

一旁的火爐邊,坐著一位八字胡的男人正煮著食物,不時看一眼床上的少年,打量著手上黑晶石材質的護符。心中盤算著價值,得意的笑了笑,沒想到又發了筆小財。

…………

不知多久,床上的少年睫毛微微顫動,眼睛緩緩睜開,費力的坐起身來打量著這個陌生的木屋。

“我…還活著嗎…”少年看著周圍帶著些不敢置信的自言自語。記憶僅停留在自己倒在了血色的黃沙之中。望著這陌生的木屋有些沒回過神來。

“嗬,你小子還真是命大。”介時那位八字胡大叔正好回到了這裏,正巧看到少年醒來,走近對著少年開口。“看你身上的傷,你該不會是樊城人吧,我還真是好奇,一些高手都死了,你個沒有修為的小鬼是怎麼從這種狼妖襲擊中活下來的。”

少年看著眼前的人,沒有回答。心裏已經明白是他救了自己,但他還是不解地開口問道:“為什麼救我,你又是誰?”

“我?我叫黃嶺飛。至於為什麼救你?我們這行的規矩而已。”八字胡說道。

“規矩?”少年看著眼前的人疑惑又多了幾分。

黃嶺飛看出了他的疑惑,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用布擦拭著桌上的長劍。然後緩緩開口道:“我是撿屍人,說白了就是發死人財。有點修為敢去別人不敢去的地方搜刮屍體上的值錢物件。救你的原因是老一輩留下來的規矩,做撿屍人的隻要拿死人的東西就要給人埋了入土為安,遇到活人就盡力救活,說是散去陰氣,不然死後會被那些自己斂過財鬼靈拖去冥界地獄中。”說罷黃嶺飛站起身來提起劍收入劍鞘中,愛惜的撫摸著手中這柄長劍。

“哦…”少年應了一聲,但旋即明白了什麼,摸了摸內襯裏的口袋,果然那塊護符不見了。

“能不能…把護符還我”少年低聲開口道。

“開什麼玩笑,我把你撿回來救活就不錯了,你還想把東西要回去。我們撿屍人又不是做慈善的。”黃嶺飛沒好氣的說。

少年隻能默默的低下了頭,他知道這塊護符是要不回來的,但他開口隻是因為這塊護符是他父母唯一給他留下的東西了…

“傷好差不多就離開吧,整天還要做飯伺候你這個小鬼。”黃嶺飛又提著劍到了門口,外麵的黃沙又刮了起來。

沒走幾步黃嶺飛回頭對著倚靠在門邊的少年問道:“喂!忘了問,小鬼你叫什麼名字?”

“楚爍…”少年回答著,沉默幾秒快步走到了門邊,將虛弱的身子靠在門框上對沒走出大門幾步的黃嶺飛說∶“我能…不走嗎?我想跟你學習劍修。”

“害,你這小鬼發什麼神經,學劍修…先不論天賦如何,這個苦可不是隨便誰都能吃的。傷好了抓緊走人,我這可不是免費吃飯的地方。”黃嶺飛回頭朝著虛弱靠在門框邊的楚爍擺了擺手打發著這個在他眼裏有些異想天開的少年。

聞言楚爍咬咬牙,強撐著虛弱站直了身體,那沒有多少血色的臉上,眼神卻流露出了本不屬於這年紀該有的神采。那深褐色的眸子下透露著一股子堅毅,一股子對著強大的渴望。

“我,想,學,劍,修!!”少年一字一句的說重複著,緩緩的向前了幾步,離開了那倚靠的門框,費力的站住了身體,那深褐色的眸子與黃嶺飛對視著。

“你也知道,我是樊城人,狼妖血災你也知道。我就身處那災難之中。人們飛似的逃,試圖逃離那宛如煉獄的地方。我的父母為了讓我活命卻用身體擋住了那可以撕碎我的狼爪。隻為了給我爭取那點看似可笑的時間。他們的血就濺在我的臉上。說到這楚爍明顯頓了頓,不知是無聲的哽咽還是身體的虛弱讓這個少年有些撐不住了,但他卻沒有停繼續說著“但我還是被追上,在被利爪貫穿前,那狼妖卻走了,逃也般的走了,就像那些試圖逃出的人們。我無法思考,求生本能帶著我離開了這血色地獄,離開了這座我長大的城…”

黃嶺飛默默的聽著,看著少年的眸子,不禁重新審視著眼前這個從狼妖襲城中活下來的小鬼,他的眼中沒有膽怯也沒有悲傷,甚至眼中沒有一滴淚水。這種堅強看的黃嶺飛都感到一陣驚愕,他見慣了死亡卻不明白一個少年的內心為何會如此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