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之間,顧瑤便做出了決定,完全想通了。一味執著於過去,沉浸於過去的恩怨中,不僅弄得自己痛苦,也阻礙了兒女的幸福。
如今的方墨瑋和程小蕊,結婚快半年了,他們的女兒也出生了。她祝福他們,盼望他們永遠都像今天這番,一家人安然和睦、幸福融洽。
端芷魚看見顧瑤和高楓,這一瞬間,心髒也砰通一墜,思緒淩亂了一下。他們的到來令她感到詫異,之前她都不知道他們已經抵達悉尼了。
“高楓、瑤瑤、小妍,你們來了……”跨出電梯後,端芷魚微笑著跟他們打招呼。那姣好麵容上沒有了一絲吃驚的神色,改而全是欣慰。
端芷魚說話,說完之後目光落在顧瑤的臉上。
此時的顧瑤,臉色平靜、神情淡漠,整個人看上去極為溫和、親善。隻是,她沒有很快應答端芷魚。
“瑤瑤。”端芷魚又喊道她,往她麵前再跨近一步,同時把手中的兩個袋子,讓給身旁的方若錦提。
方若錦自然伸手接過。
顧瑤和端芷魚,距離僅二十公分,相互凝視著。
方墨瑋見此沒說什麼,就站在高楓的身旁,高楓也沒說什麼。
與端芷魚對視,對視一會後,顧瑤的眸子輕輕顫動。
曾經,她們是同班同學,是同寢室友,是一對好姐妹。可是後來,由於一個方添哲,她們反目成仇,不再是姐妹。
與顧瑤對視,端芷魚漸漸發現了顧瑤的改變。顧瑤的眼神裏,從前的冷漠和淩厲消失不見,剩下的都是積極的東西。
俗話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通過此時顧瑤的眼神,她看穿了顧瑤的心靈。
顧瑤對他們不再怨恨、不再怪疚了。現在顧瑤想的,隻有讓程小蕊好。
“芷魚,好久不見。”果然,顧瑤突然問候她說。
顧瑤對她的稱呼也變了,之前顧瑤還是稱呼她為“方夫人”或“方太太”的。
不止端芷魚,連他們身旁的其他眾位都感到一陣意外和驚喜。
方墨瑋和高楓紛紛挑起了眉。方墨瑋冰冷的麵容上有一層冰塊破裂,高楓溫柔的麵容上化開了一圈美麗的漣漪。
程小妍和方若錦你看看你,我看看我,也訝然不已。
程小妍還歪著腦袋、嘟著小嘴在腦海中冥思,她一向了解,一直以來,媽媽都有些討厭方家人,特別是討厭端芷魚。可是今天,媽媽似乎不再討厭端芷魚了。
端芷魚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懵了一懵,過了幾十秒才緩過神來。
“瑤瑤……”端芷魚仍舊凝視顧瑤,聲音驀然虛怯,小心翼翼。
她覺得這是一場夢,她生怕自己的喧嘩會擾走這一場夢。
因為內心被開心填滿,端芷魚的眸子裏也浮現瀲灩的亮光。
顧瑤見此,又油生對端芷魚的憐惜之qing,她小跨半步,抱住了端芷魚。
“芷魚,我們的孩子,他們都很好,很好……”顧瑤也低聲告訴端芷魚,微微倚靠著端芷魚的肩膀。
心態和心境變了,隨之,看待事物的態度也變了。換做從前,顧瑤一定會認為,此時端芷魚眼中流露的情愫,閃爍的淚花,是虛偽的、矯情的。
端芷魚的眼淚真心抑製不住,因為她的心情實在太好,太過欣慰。
她任由顧瑤抱著靠著,眼淚如雨,籠罩著她的眼球,令她視線模糊。
“我知道,我知道,瑤瑤……”她極輕的抽泣,連續附和著顧瑤。
這二十幾年,她經常做夢,夢見自己跟顧瑤合好。但在現實生活中,她從來不敢幻想跟顧瑤合好,不敢奢求跟顧瑤做回姐妹。
顧瑤憎恨她和方添哲,程度深刻入骨。顧瑤對待他們的態度,一直都是渾身帶刺、愛理不理、冷冷冰冰,不會正眼瞅他們一秒。
端芷魚老早便認輸了,她認為這些今生沒法再改變,哪怕方家和高家已經是親家,仍舊沒法再改變。
她怎麼都沒有想到,今天的顧瑤完全變了。顧瑤主動抱她,仿佛她們回到了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