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尷尬。果然,此時這一間病房內的氣氛,如從前張颯所料想的那樣,尷尬。
張颯極力按捺、極力調整,抑製著自己心上的淩亂。
好一會後,她終於平靜。她看師益同樣看不夠,雖然此時,師益毫無氣勢、毫無血色。整個人如一堆枯柴,頹然無力、虛弱憔悴。
然而師益又是體麵的,發型清爽簡短,臉上的胡渣刮了,身上的衣裳幹幹淨淨。
張颯隻想照顧他,寸步不離,與他一起慢慢白頭、慢慢變老、慢慢走向天荒。
對視好久,師益的目光一直未變,溫柔、渾濁、軟弱。而張颯眼中的淩厲化為了烏有,她在chuang邊的凳子上坐下,輕聲對師益說:“你現在感覺怎麼樣?要是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盡管對我說,我幫你叫醫師。”
張颯坐下來,身子習慣性的伸長,雙臂俯在他的被子上。
師益視她,這會兒,他感覺她就像一個無邪的小女孩。從他眼睛裏流露出來的對她的喜愛不禁更多、更濃。
“我沒事,感覺都好,颯颯,你放心。”師益一邊說,一邊自顧自點頭。
“颯颯?”張颯更為詫異的皺了皺眉,瀲灩的眸子在顫,白色的亮光漸漸湧現。
從前的師益,不是這麼稱呼她的。現在師益這麼稱呼她,又令她受寵若驚。
師益看到了她眼中閃爍的淚花,心髒驀然一沉,對她極為心疼。那尚未完全愈合的傷口因為受到牽製,又泛起一陣劇痛,甚至痛得他臉色發烏。
但是,他很迅速的隱去了這份痛,堅忍的咬了咬牙。為了安撫張颯的心,他又點了下頭,回答她說:“是,颯颯,你是我的颯颯……”
之前他昏睡不醒,怎麼努力都睜不開眼,嘴邊卻不停的喊著這個名字。他的夢裏也是喊她這個名字,夢裏她站在陽光下燦爛的笑,他停止飄浮後降落在她的身旁,她抱住他。
還有一些夢,如陳年的黑白電影,反複放映著他們的過去。所以,他不認得別人、不記得別人,唯獨深刻的認得她、記得她。
一時間,開心、驚喜、欣慰、幸福、感動,一切好的情緒交織在張颯的內心,又致使張颯笑了。與此同時,她眼眶裏的淚水溢出,順著臉頰流淌而下。
刹那間,笑容混合著淚水,在她的臉上綻放,既清新又淒美,仿佛天空下著太陽雨。
師益緩慢的抬手,撫摸她光滑的臉頰,小心翼翼的替她擦拭著臉上的淚。
這又使得張颯哭得更加厲害,眼淚如決堤的河水,泛濫不止。
師益在慰藉她,她幹脆趴在chuang上,腦袋俯在師益的身上,泣不成聲說:“師益,你終於醒了,你沒有死,真的沒有死。你知道嗎,我好擔心你,我好害怕你死。你受傷的這段時間,我每天都睡不著,怎麼都睡不著。因為我不知道,如果你死了,我該怎麼辦,55555……”
張颯說得愈多,愈發不能自已。
她對師益,還有一些責備、一些怨恨,趴在他的身上,揮了揮拳,輕輕的打著他,繼續傾述述說,“我本以為,你會扔下我。那時候我還想,如果你真的扔下了我,我一定不會原諒你,下輩子或是在地獄,再遇到你,我一定要打你,讓你好看……”
聽著聽著,師益忽然也笑了。他的笑容好似和煦的chun風,微微吹拂,化開了一江冰凍的湖水。湖麵蕩漾著一層又一層的漣漪,就像他剛被激活的生命。
師益的另一隻大手,又開始撫摸張颯的腦袋,如同撫摸自己的寵物,百倍憐愛和珍惜。
由於傷口的疼痛,身體的乏力,他又揪擰著眉,聲音虛弱的告訴他,“傻瓜,我怎麼可能死?我怎麼可能扔下你?昏迷的時候,我每天都夢到你,夢到你守護在我的身邊,日ri夜夜。我一直在夢裏掙紮,與死神鬥爭較量,就是為了醒來見到你,我……我愛你……”
師益說到最後,很自然的說出了自己最心底的話,流露出了自己最真實的心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