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熱情的李然(1 / 3)

沒一會兒蘇㔰就屁顛屁顛地回來了,還一臉八卦:“殿下,都打聽清楚了,是李刺史的女兒李然,她也不知怎的竟跟雲姑娘熟絡上了,這會兒正叫人把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往雲姑娘房裏送,屬下剛才去門外偷聽了一下,她們倆聊得正歡呢。”

蕭韌皺眉看著蘇㔰嬉笑的嘴臉,隱隱有些煩悶。

噬暝殿。

“沈醫師,主子的眼睛究竟如何了?”

沈桐有條不紊地將銀針一一收回至針囊中,直到把藥箱全部整理好才抬起頭來:“方才我已經確認過了,少主所中之毒的確是殷塒的盲刹散,既是噬暝殿的毒,我自然能解,隻是這毒毒性太烈,即便是祛了毒隻怕還需修養些時日才能徹底恢複視力,在此期間他行動不便,辛苦你們費心照顧了。”

孟辭感激道:“醫師說的這是哪裏話,這都是我等的分內之事。”

沈桐將藥箱背在單側肩膀上站起身:“這幾日我會每天來給他換藥,外麵的事,能少讓他操心就讓他少操些心吧。”

“是。”

孟辭示意一旁的侍女送沈桐出去,自己卻往屏風內走去。

而在屏風之內,雕花檀木床榻旁,香爐中輕煙嫋嫋,絲絲縷縷的香氣彌漫在整個房間。藺逢倚靠著金絲軟枕半坐著,雙目因敷藥而纏了一圈紗布,整個人許久未動,險些讓人誤以為他已然入睡。

“殷塒那邊進來可有什麼動靜?”

就在孟辭猶豫著是否開口時,藺逢率先問道。

孟辭先是一頓,隨即忙道:“少主失蹤的那段時間他得了殿主的號令,率人前往兆興,眼下正在兆興帶領當地的佃農生事造反呢。”

藺逢嗤笑道:“這種事他還真擅長。”

“不過......”

“不過什麼?”

“聽聞前不久淩彧的五皇子諼王已經奉命前去兆興調查此事了,眼下應該已經到了兆興,隻怕他們要碰上了。”

藺逢不以為然:“早晚的事罷了。”

孟辭見他絲毫沒有插手的意思,說起話來便沒那麼多顧忌了:“屬下還聽聞,那諼王在去兆興的路上曾遭人截殺,屬下總覺得這事跟殷塒脫不了關係。”

“派人仔細盯著,有什麼事及時來報即可。”

“是。”

“此外還有一事,屬下不知當不當講。”

雙眼蒙了紗布的藺逢身上多了一層不易察覺的破碎感。沒有了以往那道攝人心魄的目光,孟辭趁機偷偷端詳著藺逢頗為憔悴的臉龐。

“你何時變得這麼囉裏囉嗦了,有話就直說。”

藺逢不耐煩地皺起英挺的雙眉,好似又回到了從前那副生人勿近的狀態。

孟辭慌忙轉移視線,道:“屬下剛剛得知,先前救下您的那位姑娘似乎跟諼王有些關係,而且她現在人就在兆興。”

半晌沒有等來回應,孟辭疑惑地抬頭看過去,隻見藺逢淡淡的沒什麼表情:“知道了。”便再沒說些什麼。

孟辭又站了一會兒,直到藺逢扯去軟枕躺下才退了出去。

晚膳時分,蕭韌幾次看著雲清漓欲言又止的,但最終都忍住了。其實他是想問問雲清漓那個李然究竟都找她做什麼了,竟能使她待在屋裏那麼久沒出來,害得他不能立刻見到她。可是轉念一想這姑娘家的難免會有些自己私密話,也就沒再問了。

雲清漓實在不知道李然哪兒來的興致,就因為自己提了一嘴兆興的玉蘭花,她竟命人找了一堆兆興獨有的稀奇古怪的玩意兒來與她分享,萬般無奈之下她隻好被迫打起精神應付,不過這麼一頓折騰著實有些費神,這會兒天還沒完全黑下來她就有些困了。如果不是怕夜裏肚子餓,這頓飯她都不想吃了,自然也就沒注意到蕭韌頻頻看向她的眼神。

大約吃了個半飽,雲清漓這才想起來蕭韌去了一趟大獄回來,飲下一口湯便問:“都忘了問你,今日可有什麼進展嗎?”

蕭韌放下手中的碗筷,捕捉到她眉宇間那抹疲色,柔聲道:“用了刑罰那些人總算招了,此次暴動的確有幕後主使,可惜抓來的那幾個人全都是家境貧寒的農戶,不過受人挑唆才參與暴動,不過那背後煽動之人絕非凡人。”

雲清漓聽完認真地點了點頭:“其實你有沒有想過,針對百姓暴亂彈壓是一方麵,最根本的還是要找出他們起亂的根本原因。”

蕭韌一頓:“你是發現什麼了嗎?”

雲清漓一遍自顧自地回想著一邊說道:“曆史書裏講過,農民暴動無非就四個方麵的原因:經濟、政治、社會、思想。當然最主要的還是經濟和政治。經濟原因嘛,比如土地兼並嚴重,農民一旦失去賴以生存的土地就會淪為佃農或流民,無地可耕,這可不是把人往絕路上逼?他們不反才怪呢。再者就是賦稅徭役,若農民在繳納高額賦稅的同時,還需承擔繁重的徭役,隻會導致農業生產荒廢,生活難以為繼,終究還是會民不聊生。可不管是賦稅還是徭役,一國之君都該慎重慎重再慎重,畢竟事關民生。最後就是自然災害,一般都是洪澇災害,不過我已經打聽過了,兆興近兩年並沒有什麼洪澇災害,這個原因就暫且排除;至於政治原因,要麼就是統治者政治腐敗,要麼就是為官者處事不公才會激起民憤。這些我作為旁觀者也隻是知道個大概,真正了解淩彧的人是你們,所以還需你們來決斷。”

蕭韌暗暗將雲清漓提到的幾個關鍵詞記下,同時對她這番說辭感到極為震驚,不過短短幾句話竟將所有可能的原因言簡意賅地說得清楚又明白,用一針見血或一語中的形容都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