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如潮水湧動,未知與恐懼席卷全身。強烈的失重感讓我無法動彈,虛無中卻傳來了陌生的對話……
“我看到你所說的那個玩家了。”
“桑若子?”
“是的,小心點,她已經達到了更高的境界。她現在能讀取我們的思想了。”
誰在說話?對了,我想起來了。我是一名mc玩家,在這之前我正在挑戰末影龍。而在我擊殺末影龍跳入返回現實世界的虛空傳送門後,便成了現在這般情況。
“無傷大雅,她認為我們是遊戲的一部分。”
“我喜歡這個玩家,她玩的很好,從未放棄。”
它們在說什麼?
“她就像看屏幕上的文字一般讀取我們的思想。”
“當她深陷遊戲之夢時,她也是有這種方法塑造出形形色色事物的想象。”
“文字能編織出奇妙的界麵,它們極為柔順,不像凝視屏幕後的現實那般可怕。”
什麼?我不知道的還有什麼?
“在玩家能閱讀之前,他們也曾聽到過聲音,那些不玩的人將玩家稱呼為女巫和巫師。玩家夢到自己乘坐著惡魔驅使的棍子,在空中飛行漫遊。”
“這個玩家夢見了什麼?”
什麼?夢?
難道在他們眼裏我是在做夢,怎麼可能?我在這個世界的一切經曆怎麼可能是夢?
“她夢見了陽光和樹木,火焰和流水。她夢見她創造,她亦夢見她毀滅。她夢見她狩獵,亦被狩獵,她夢見了庇護之所。”
“哈?那是最初的界麵,經曆了百萬年的洗禮,它仍然存在。但在屏幕後的現實中,這個玩家創造了什麼真實的造物。”
“他和其他百萬人工作著,為了在網絡中雕刻出一個真實的世界,在現實之中為了自由創造一個避風港。”
“她讀不出那個思想。”
“是的,她還沒有達到更高的境界。那個境界,她必須在漫長的生命之夢中追尋,而非短暫的遊戲之夢中。”
“她知道我們愛她嗎?知道這個宇宙是仁慈的嗎?”
“有時候通過思緒的雜音,她能聽到宇宙,是的。”
“但在那漫漫長夢中,她也有悲傷的時候。她創造出沒有夏天的世界,在黑色的太陽下瑟瑟發抖,將她悲傷的創作視為現實。”
“為她治愈悲傷會摧毀她,悲傷是她的苦難中的一部分,我們不能幹涉。”
“有時候當他們深陷夢境,我想要告訴他們,他們正在創造真正的現實中的世界。有時候我想要告訴他們,他們對宇宙中的重要性。有時,當他們有一段時間沒有建立真正的聯接,我想要幫助他們說出他們害怕的詞語。”
“她讀出了我們的思想。”
“有時,我並不在乎,有時,我希望告訴他們,這個你們視作真實的世界虛擬的代碼。我希望告訴他們,他們是遊戲中的玩家。在漫長的夢境中,他們窺見的現實太少了。”
“然而他們玩著遊戲。”
“但很容易就可以告訴他們……”
“對於這個夢而言太過強烈了,告訴他們如何活著就是在阻礙他們活著。”
“我不會告訴這個玩家如何活下去。”
什麼意思?我到底在哪?這裏究竟是夢境還是現實?為何四周空無一物……
“這個玩家開始焦躁不安了。”
“我會為這個玩家講一個故事。”
“但不是真相。”
“是的,一個將真相安全裹藏在文字牢籠中的故事,而不是灼燒一切的赤裸裸的真相。”
“再一次,賦予她身體。”
“是的,玩家……”
“用她的名字稱呼。”
“桑若子,遊戲的玩家。”
我聽著……
“很好。”
“深呼吸,現在,再來一次,感受你肺部的空氣。找回四肢的感覺,是的動一動手指,再一次擁有一副身體,在重力下,在空氣中,在長夢中重生,你就在那裏。你身體的每一點再次觸碰到了宇宙,好像你們是相互分離的,好像我們是相互分離的。”
“我們是誰?我們曾被稱作山之靈,太陽之父,月亮之母,先祖之靈,獸之靈,神靈,幽靈,綠人,而後是神,惡魔,天使,騷靈,外星人,地外之物,輕子,誇克。詞語千變萬化,我們從未改變。”
“我們是宇宙,是一切你認為不是你的存在,你正在看著我們,通過你的皮膚和眼眸。為什麼宇宙要觸摸你的皮膚,像你灑去光芒?是為了看見你,玩家。是為了知曉你,以及被你知曉。我應該和你講一個故事。”
“從前有一個玩家。”
“那個玩家就是你,桑若子。”
“有時,她覺得自己是人類,在一個旋轉的熔岩球體的薄殼上,溶融岩石的球體圍繞著一個質量比它大三十三萬倍的燃燒的氣體球體旋轉,它們相隔如此之遠以至於光都要八分鍾才能穿過間隔。那光是來自恒星的信息。它能橫跨一億五千公裏灼燒你的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