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少年佩服的五體投地,紛紛舉手作揖:“老先生講的對,我等受教了!”
“以後我們一定謹言慎行,若是提出一個自認為正確的新穎理論後,一定會深刻思考。”
趙今宴頗為滿意的捋了捋胡須。
少年說:“怪不得世人敬重老先生,原來老先生這般通透。”
趙今宴笑著說:“不是我通透,這都是我夫人蘇璃雪教給我的!”
說完,趙今宴轉身揮了揮手:“有緣再見!”
又走了一段路,忽見一個婦人和一個孩童對罵。
婦人說瓦麗城是北元國的,而孩童卻說是南越的。
兩人爭執不下,氣的婦人渾身顫抖。
趙今宴作為南越人不好說什麼,隻能重重歎息一聲,繼續往前走。
剛行至門口就見一十六七歲的男子一邊飲酒,一邊抹著眼淚痛哭。
“阿秀,今生你我有緣無分,待來世我再與你做夫妻……”
趙今宴頓住腳步,突然明白了蘇璃雪所說的兩生歡是什麼意思。
擦了擦眼角流出來的熱淚,趙今宴方才接著向前走去。
及到蘇璃雪墓前,趙今宴放下酒壺,一邊擦拭碑文,一邊說。
“阿璃,我很遺憾未能將北元國的瓦麗城還給北元國。鳩占巢穴時間久了,南越甚至將瓦麗城當作自己所有。”
“我曾試著將道歉的書信送與北元,可最後被攔截下來,北元至今沒有收到南越的道歉!”
“原來身居高位也有身不由己的時候。”
“阿璃,你知道嗎?我也是最近兩年聽到百姓對我的評價,我在位時大力懲治貪官汙吏,他們卻說我在鏟除異己!”
“我一心為民,發布惠民政策,實施農耕補貼、大興水利!他們說我換個方式將國庫的銀子收進自己腰包。”
趙今宴委屈的像個孩子一般,眼角噙著淚花。
“可從來沒人想過,我在位時貪汙腐敗已經到了一定程度,我若無所為,他們怪我毫不作為。做了又說我鏟除異己!”
“大興水利時,地方官吏貪墨,他們也要怪到我頭上。殊不知是人心貪婪。”
“他們也不想想那些小商小販變著法的偷稅漏稅,難不成也是我教的?”
“我不僅要處理內患,還要抵禦外侵!哪有那時間和精力肆意斂財?!”
“包括現在在位的侄孫,百姓也是肆意批評,還美其名曰忠言逆耳!”
“可我覺得忠言逆耳,是耳朵不願意聽。並不是像他們一樣,唾沫星子亂飛,聲音大的震天響,用謾罵的的語氣指責我。”
“與其說忠言逆耳,更不如說忠言逆心!”
“我若心係蒼生,百姓誇誇我,我看著那一張張期盼的臉龐,許是會更加用心!”
“我若為自己謀利,豈是百姓張牙舞爪的批判,便能讓我改過自新?這般做隻會讓我心寒,讓我安息計算嘔心瀝血為國為民到底值不值!”
“你說他們為什麼不肯好好說話?”
將心中煩悶一股腦說出去之後,趙今宴方才覺得好受一些。提起旁邊酒壺,仰頭大口大口的灌了幾口。
待到酒暖透了身體,趙今宴方才抱住墓碑,將臉頰貼在碑中央,低低的說。
“佛說姻緣累三世,想與阿璃兩世歡!”
“阿璃!晏郎尋你來了!”
“你莫要嫌棄晏郎已經成了滿臉皺紋、白發蒼蒼的老頭子!”
“阿璃?”
“阿璃!”
“阿璃……”
趙今宴喚了幾聲,隨後重重的閉上了雙眼,起伏的胸膛也逐漸平靜下來。
兩個月後!
南越國京城的鎮北王府旁,以趙今宴和蘇璃雪名字最後一個字取名,建立宴帝雪後廟!
經春雀言語描述蘇璃雪的勤儉節約後,天尋帝決定不塑金身立畫像。
畫像左邊是身披金甲,手持銀槍、頭戴紅纓威風凜凜的趙今宴。右邊是一襲紅衣,頭簪竹葉溫婉可人的蘇璃雪。
由女相傅子秋親自提筆,為二人書寫紀念對聯!
趙今宴的是:
上聯:用善心包容萬物。
下聯:以德行立於天地!
橫批:德善兼備
蘇璃雪的是:
上聯:傳經釋道,如三寶親臨。
下聯:偃武修文,使日月並明。
橫批:心若菩提
將畫像掛在正中央,傅子秋方才朗聲道:“宴帝雪後廟於今日正式開放,接受百姓虔誠供奉!”
語畢,爆竹劈裏啪啦的聲音響起!
爆竹聲落,舞龍舞獅開始表演。
左邊白發蒼蒼但精神矍鑠的雲誠公子唱曲。
右邊傅子冬領著王宗師的班子賣力的表演京劇。
凡是在場百姓全都高舉竹葉,慶祝廟宇建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