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讓完成,他會成為B.C.G最大持股人,而陸予盛作為CEO,依舊管理整個集團。

從今往後,陸予盛賺的錢就是他的錢,陸予盛的公司就是他的公司。

聽上去比一些法定伴侶更為親密,不是嗎。

他們成為了一條船上的人。

像當初與席銘的關係一樣,也正是基於這一點,他才不願輕易與對方離婚。

嗯,唯一的區別,大概就是陸予盛舍得分享,而席銘則會與他暗中較勁。

“陸予盛,我不是聖人。”

鍾泊微微一笑,“如果你覺得我會因為感動而拒絕,那你就大錯特錯了。”

陸予盛先是低笑幾聲,而後認真道:“我不喜歡聖人,我喜歡的是你,真實的你。”

他的表情沒有一絲心虛與慌亂,仿佛早已下定決心,因而真誠無比。

鍾泊定定地看著Alpha,仿佛在審視一個陌生人那般,重新打量起對方的一切。

隨後,他視線下移,看向那份價值千億的協議。

如果簽了字……

哪怕是鍾厲,也無法再用一紙可以任意更改的遺囑,來左右他的人生了吧。

在父親麵前,他也終於可以有了一次自主抉擇的底氣,不卑不亢,理直氣壯。

正如昨天晚上,陸予盛所說的那樣。

鍾泊閉了閉眼,握住桌上的鋼筆。

即將簽名的一刻,筆尖卻在紙上方懸停良久,遲遲不落。

忽然,他開口說:“這份協議,感覺就像婚書一樣。”

陸予盛一怔,其後眸子裏浮現出一抹深邃的溫柔:“你願意這麼想,我很高興。”

鍾泊長舒一口氣,猶如釋懷了一切,低頭簽字。

落筆後,他直視Alpha的眼睛,笑道——

“看起來,我不能再拿大學時發生的事來指責你了,是不是?”

雖是調侃,但他聲音微澀,與平日冷淡矜持的樣子完全不同。

陸予盛會心一笑,仿佛在對待情人之間的一個小秘密。

而後他站起身,像合作夥伴那樣與Omega握手,正式向過去宣告和解。

午後陽光依舊熱烈,令人頭暈目眩。

落地窗邊,鍾泊眯起眼,看Alpha身姿挺拔,眸中神采張揚迫人。

大廈之下川流不息、遍地繁華。而這個男人像隻獵鷹,在山巔之城的天空盤旋。

……

次日開始,他們花了三天時間補齊資料,並去幾處相關機構開設賬戶、登記變更。

有專人輔助,手續不算繁瑣,目前資料全部提交,審核通過大概還需二十個工作日。

搞定這些後,鍾泊終於可以歇下,一時神清氣爽。

唯一的不好,就是他看見需要交納的稅金數字時,有些肉疼。

“你不會再想著和方司沉結婚了,對嗎?”

頂層公寓內,陸予盛端著兩杯紅酒,向他徐步走來。

鍾泊接過,看著酒水中輕晃的人影,又看向外界萬千燈火,沒有動口已是微醺。

他說:“你已經給了我自由,我又何必奔向牢籠?”

放下杯子,鍾泊環住Alpha的腰:“我也想問你一個問題。”

“你說。”

“半年前,你是真心想殺了我爸嗎?”

他依靠在對方胸口,等待回答時,聽見頭上傳來一聲低不可聞的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