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Omega丈夫,鍾泊一般十分得體,在公開場合從不與席銘爭風頭。
但這次不一樣。
他有一種預感,再拖下去,一切都會亂套的。
於是,鍾泊上前一步拿過主持人的話筒,舉到嘴邊,打算發言。
但就在這一刻,席銘單手按了下他的肩,從他的手中抽走了話筒。
“……”
鍾泊一驚,隨即稍稍定神。
既然席銘已經恢複了正常,那還是讓他發言比較穩妥。
席銘深深看了鍾泊一眼,眼中翻湧著一種未知的情緒,讓鍾泊的心再次吊起。
下一秒,他開口了。
對著嘉賓、對著記者、對著陸予盛,他說——
“我和鍾泊,我們,已經離婚了。”
這一瞬間,一股寒意從鍾泊的腳底徐徐升起,攀上脊髓,扼住了他的呼吸。
他聽見胸口的心跳,逐漸沉寂、微弱,卻一下下地牽扯著自己。
席銘……在說什麼?
他好像,有點沒聽懂……
席銘沒有看鍾泊,而是對著台下眾人補充道——
“雖然我們已經離婚,但私生活與事業是兩碼事,我們都分得很開,不會影響到萬優國際與時印的商業合作,請大家放心。”
鍾泊站在台上,看底下都是黑壓壓的一片,模糊得不行。
席銘分明在他的身邊,一伸手就可以夠到,他卻覺得對方很遙遠。
遠到,連對方說的話,都聽不清了。
一時之間,天昏地暗。
有個記者敏銳地察覺到,鍾泊的狀態不對。
莫非,其中有隱情?還是說,離婚是席銘單方麵做出的決定?
記者立刻站了起來,在人群中向鍾泊發問——
“鍾泊先生,您對離婚這件事,是怎麼看的呢?和您的丈夫……前夫,有什麼不一樣的觀點嗎?你們是和平分手的嗎?”
一連串尖銳的發問,讓鍾泊頭更暈了。
他蒼白著臉色,即便極力維持鎮定,聲音中依舊存在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自己是怎麼回答的?
他已經忘了。他隻記得,自己在說了一大段場麵話後,快步走入了後台。
眾人怎麼想,這時的鍾泊,已經不在乎了。
他隻知道,如果再不離開,哪怕隻是晚了一步,他的理智、他的偽裝,都會在台上崩壞。
席銘!
他怎麼能?他怎麼敢!
這些日子以來,鍾泊積壓的各種混亂、無措、不堪,都化為了無聲的尖叫,在心間回響。
譚見原本在後台,一邊看著現場監控,一邊適當休息。
碰上這種突發狀況,他第一時間跑向鍾泊,可看著對方無助的模樣,竟不知如何寬慰。
他就知道,那個姓席的,不是好貨!
譚見又急又氣,打算今天找個機會,叫上人,把席銘痛揍一頓!
忽地,鍾泊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譚見。”
“所長?你……”
鍾泊捂了一把臉,再抬頭的時候,表情已經恢複了平靜。
“你去幫我調查一下,一個叫白昔兒的人。
“她是個Omega,嫁給了一個富老頭,今年……應該三十五歲了。”
想起剛才陸予盛身邊的人,他的唇邊,劃出一道冷冽的弧度。
如果沒看錯的話,那個女人,就是席銘當年的鋼琴老師,也是對方的白月光。
——陸予盛。
——你可真是,好手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