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皮膚白淨,很顯年輕,要不是網上寫他四十二了,鍾泊會以為他才三十多歲。
花匠的個人信息頁上,形象照非常好看。
可惜。
如果說,照片上的長相有九分的話,現實就隻能打七分。
果然,網上的形象照,都是美顏過的,不太靠譜。
不過鍾泊關注的是文字,至於作者如何,好不好看,他並不上心。
“走好。”
花匠麵含微笑,目送上一位讀者離去,拿出另一本新書後,抬頭看見了鍾泊。
他的視線,與鍾泊交錯,手上的動作,微不可查地停了半拍。
鍾泊發現了。
隻是,他們兩個人素不相識,也許花匠隻是覺得,有人大熱天戴口罩,很怪吧。
他沒有太過留意。
花匠之後反應如常,低頭在書上簽名,寫得行雲流水,字跡十分漂亮。
寫下最後一筆時,花匠說——
“我很高興,你能喜歡我寫的書。”
鍾泊覺得,這句話似乎和對前麵幾個讀者說的,不太一樣。
不過也沒什麼毛病。
總說一樣的台詞,肯定會讓人感到敷衍,不時換一換才正常。
他沒有多想,接過簽名書,謝過之後,轉身離開了簽字台。
接下來,鍾泊在展廳又隨心逛了一段時間,買了三、四本簡介合胃口的書。
一直到天色變暗,才準備離去。
出了正門,就是市區有名的商業大道,街上車水馬龍,店鋪林立,一派繁華。
一看手機上的時間,已經六點十五分,到了吃飯的點。
鍾泊不是個擅長做飯的人,所以決定不回家,先解決了溫飽再說。
九月六點的天空,並不陰暗,而是一種舒適的藍。
落日向西下墜,沉入大廈的背麵,打上一道道影子,邊邊角角,也更為分明。
遠方藍白與淺金交彙,無比絢爛。
鍾泊走在川流不息的街道,在四麵八方的喧鬧中,有些形單影隻。
他一般出門都習慣開車,但今天忽然想起,父親死後,他隻在研究所與住宅兩點一線往返,除開海島上的時光,幾乎已經有五個月,沒去過其他的地方了。
於是,鍾泊想借著買書的機會,外出散散步。
黃昏時分,天氣已經涼上不少。
手機響了,譚見打了電話,問要不要他也過來。
鍾泊報了個平安,說是在大街上,人多,沒什麼問題,讓他忙自己的事。
然後,掛了電話。
譚見因為葉宇凡的事,一直比較擔心鍾泊。
他知道對方打算外出,本想結伴一起,但研究所臨時有事,得優先處理。
走了約莫十五分鍾,他有些疲倦,推開了一家意式小館的正門。
內部以黑色與木色為主,簡約時尚,又不失格調。
鍾泊坐到窗邊,瀏覽完菜單,點了米蘭式燴小牛膝,搭配了香草醬,與一份玉米粥。
服務員小姐熱情介紹,說這家的店的甜點很有名,不少網紅都讚不絕口。
鍾泊不太愛吃甜點,不過盛情難卻,又點了一份抹茶馬卡龍。
他要求打包,因為譚見這個外表強悍的Alpha,意料之外的很喜歡甜品。
聽說,上餐一般還要等近二十分鍾。
鍾泊從袋子裏拿出了《窺伺》的第三部,打算先看上幾頁。
畢竟是自己期待已久的續作,已經有點迫不及待了。
他注視著紅黑色的封麵,在感歎設計者審美的同時,留意到了上麵的簽名。
裴文折。
鍾泊有點意外。這是,花匠的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