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愛情,像永生花,不夠新鮮,卻永遠浪漫,難以凋謝。
正如自己與陸予盛,沒有結果,卻可以有一份好的回憶。
所以,即使喜歡,分開也是最好的答案。
鍾泊不記得,這樣的觀點,是何時誕生的。
可能,是母親泡在浴水池,血漫了一地的時候吧。
他不再回憶,打開放在腿上的書本,從夾了書簽的地方,一頁頁閱讀起來。
……
下午兩點,在市西的商業區,一展廳中心,會舉辦作家簽售會。
主辦方是業內有名的未名出版社,有八位實體小說作家出席,他們的作品都是當下最熱門的,占了全網平台小說銷量的六成,成績頂尖。
鍾泊早早來到了展廳,隻見人山人海,氛圍熱烈。
半年前,他迷上一本名為《窺伺》的推理小說。
可惜隻出了一、二部,聽說作者賺了大錢,打算棄坑,他當時十分遺憾。
不過前天,他在網上發現了這名作者的新動態,說第三部已經完成,會在亓都下午的簽售會上發布。
而這一部,也會是這個故事的終結。
鍾泊為之雀躍,一時有了種失而複得之感。
通過工作人員的指引,他戴著口罩,提前付款後,排起長長的隊伍。
隊伍並不有序,前後有人三三兩兩,在閑談日常,或討論書中內容、發表個人觀點。
鍾泊看前頭還有不少人,安心埋頭刷起了手機。
看完要點新聞,又被幾個萌寵帖子吸引,看見賣萌或犯蠢的小貓小狗,會心一笑。
鍾泊不養寵物,隻是單純覺得,小動物們無憂無慮的樣子,格外可愛。
其實,在他六歲的時候,二叔送給過他一隻爬寵。
是一隻白化的藍舌石龍子,樣子醜醜的,但他一直很喜歡,養在透明的箱子裏,精心照顧,偶爾還會到花園裏,抓蟲子給它吃。
但後來,母親把它扔了。
她說,在土裏抓蟲子,真不像話,像個野孩子。
小鍾泊挨著訓,並不傷心。
他很機靈,知道母親不可能親自扔,所以晚一點的時候,他找到了女仆問話。
女仆說,是自己扔的,扔在了附近河的下遊,在橋洞旁邊。
於是他央求老管家,偷偷帶自己過去。
到了地方,他和管家一起找,一直找到下午,才在草叢裏發現了它。
小鍾泊沒有回家,而是去了許家。
許然去了補習班,但許母在,她知道了前因後果,說可以代養。
再後來,鍾泊一直能在許家見到它。
許然也嫌棄它,但照顧得很好,養了十一年,壽終正寢的時候,還哭了一場。
“借過,讓一讓。”
正排隊時,有個Omega女孩拎著書袋子,從鍾泊麵前擠過。
一股橙花的香氣,鑽入他的鼻子,酸酸甜甜的,讓他怔忡一秒。
還沒來得及回神,他的手,就已經拉住了對方。
“你幹什麼!放開我!”
Omega女孩嚇了一跳,以為遇上壞人,正要尖叫。
但不出片刻,她認出了對方——
“鍾泊?”
被人叫了名字,鍾泊也反應過來。
他看清女孩的長相,清純的妝容,一頭泛卷栗色的長發,是席思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