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不算十分刺眼的陽光,從窗戶折射進來,透過被半挑起來的帷幔,投射到了靠著牆壁擺放著的那家木架床上。在床榻上躺著一男一女兩個人,而躺在床外側的那個男人,此時慢慢醒了過來,一邊用力的伸了伸胳膊,便從床上翻身坐了起來。“啊?這是在哪裏?你又是誰?怎麼會躺在我的床上?”從床上坐起來的人,正是那個在博物館內偷東西的年輕人,也是馳名於國際的大盜之一,名字叫做韓曄。在他一聽說到,倭寇居然從一個華僑的手上,收購到了一個宋徽宗當年的東西?頓時就一股怒氣浮上心頭,這才去博物館內打算將那東西給盜取出來?
躺在床裏側的那個女人,聽見他的這一通大聲吵嚷,頓時也被驚醒過來。“昨夜裏,你還娘子長娘子短的,顯得與奴家恩愛異常。怎麼?一覺醒來就把老娘的床給當成你自己的床了?這也就罷了,竟然連老娘是誰都給忘記了?分明就是討打,老娘昨天夜裏都不曾理會你酒醉,待你殷勤備至,就連素來和奴家相好的官人,昨夜裏來找奴家,都被奴家給一口回絕了。難道說奴家就白白伺候你一夜了?都換不回來你一句娘子辛苦了麼?”就見從床的裏側翻身坐起來一個貌似如花的女人,在她的身上穿著一間紅紅的肚兜,上麵繡著兩隻戲水的鴨子,不對是鴛鴦,隻是這繡工,繡的實在太象是鴨子了。
韓曄差點被嚇得滾到地上去,而在聽到第一句話的時候,他就對這間屋子仔細的打量過。朝自己這張床的對麵望去,一扇可以被從裏麵支起來的翻窗映入其眼簾之內。不算十分明亮的陽光,此刻透過翻窗折射進屋內。在那翻窗的旁邊,卻是擺放著一張中規中矩的書案。在那張書案之上,擺著看起來有些令其感到眼熟的文房四寶和一根尚不曾被點亮的**在燭台上的蠟燭,而在案頭邊處還整整齊齊的碼放著幾本線裝書。
再沿著書案朝著屋角處掃視一圈,就見一個描花的,瞧上去大概是酸棗木打成的木櫃立在牆角裏。看那上下的木櫃門上都被釘著一大塊橢圓形的銅皮,上下各自掛著一把七巧銅鎖。瞧著屋中的擺設,絕對不是自己居住的那所蝸居。那這裏又究竟是哪裏?自己卻又到底身在何處?
憑借著自己聰明過人的頭腦,可以說,這裏所擺放著的這些東西,絕對不是自己所熟悉的那個世界上的東西。難道說,自己是到了另外的一個世界了?否則,自己又如何會多出一個老婆出來?可等他聽這個如花女人講到後麵幾句話的時候,本來還正在詛咒著,到底是哪一個不開眼的混賬王八蛋,竟給自己取了這麼一個癡肥黑醜,還自以為貌賽西施的女人當老婆的時候?同時,又在暗暗琢磨著休妻的龐大計劃的時候?卻終於聽明白了,這裏原來竟是一處煙花地。韓曄急忙伸手就從擺在床榻不遠處的太師椅上拿過來幾件衣袍,這就打算要往自己身上套?
第五章
“那是老娘的裙子,你拿著它做什麼?你的袍子在一邊放著呢?就算你喜歡老娘的這堪稱花容月貌般的風姿?可也總不好拿了老娘的裙子去做留念吧?”背後的那個女人高聲吼叫著說道,聲音大得,讓韓曄幾乎以為有一道悶雷滑過自己耳旁。也來不及對他分辨些什麼?手忙腳亂的將那抓在手中的袍子套在身上,也不去理會自己到底穿的對不對?朝著門口就快速的疾奔了過去。
隻是他不曾想到的,這位如花素常隻不過是在這煙花地打雜的一個下人罷了,根本就上不得台麵。若說有一個相好的,可倒也不算假。隻是,哪個相好的卻也基本上是和她不相上下。而她之所以會和韓曄滾在一個床榻上,還在一起廝混了大半夜?隻是因為得了某人的一番叮囑和一大錠她這一輩子都不增見過的銀子,這才臨時朝著一個姐妹央告著,又許給了對方無數個好處之後,好不容易才借來了一間房子,全心全意地來伺候了他一夜。
自然,後來當如花看到了這位處在昏睡之中的翩翩佳公子以後,那一腔春水實在是有些按耐不住下去?就算那位打算陰韓曄的主不增給過她銀子?就單憑借韓曄的這副俊朗的麵容,如花也是會來者不拒,且還會連做夢都偷著笑她一個月。隻是有一點令她頗為無趣,自己耗費了大半夜的功夫,想要把這隻醉貓給喚醒,兩個人也好能成就一番好事?最終,還是不見任何的成效,自己僅僅是捉了一條醉魚,看在眼中自我療慰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