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月心裏驀地一暖。

他是因為白菲菲拿話刺了自己,所以……特地過來安慰嗎?

傅琮的臉在陽光裏熠熠生輝,俊美如神祇。

她笑了。

“我真的不在意她怎麼看我,反正她也是不相幹的人,她喜歡還是不喜歡我,我都不在乎,又影響不到我的生活。”

“那我呢?”

“哈?”孫月被他這一問,竟然問傻了,沒明白他什麼意思。

“我喜不喜歡你,你在乎嗎?”

孫月隻覺得他的臉耀目得刺眼,匆忙移開了目光。

“董事長你現在是我的上司,我當然是在乎的……”

“哦,僅此而已?”

“嗯,如果我工作哪裏做得不好,你盡管提,我會改。”

傅琮沒有說什麼,隻是腳步往前邁了兩步,走到和她極近的位置。

伸開雙臂,將她抱進懷裏。

“董事長……”

傅琮的聲音在她耳邊悠悠響起:“心理學家說,擁抱能夠讓人體產生內啡肽,每天至少要四個擁抱,才能維持人的生存。”

孫月便不再說話,靜靜地任他抱著。

“你喜歡種花?”他輕聲問道。

孫月想了想:“嗯,我喜歡花草,特別喜歡洋蘭。我在家裏,種了幾百個品種的洋蘭。看他們從小苗到成熟,再到開出花來,就會覺得特別有成就感,特別滿足。”

“你既然喜歡,那有沒有想過開一個園藝公司?”

孫月自嘲地笑笑:“我隻是喜歡種花而已,對管理一竅不通,開公司那麼複雜的事,我不會做,也做不好。我……太笨了。”

曾幾何時,傅琮也說過她笨的。

那時他不由分說地,跑到她麵前對她指手畫腳,說她是笨蛋。

對於不相幹的人,她本該不在乎。

如果是換做白菲菲或者任何一個人,這麼說她,她都不會在意。

但是那時,她生氣了。

她很長一段時間裏,都在生氣,不想和他講話,躲著他。

為什麼會那麼在意呢?

一切恍如隔世。

“那我來開。”傅琮的聲音輕飄飄的,“開一家專營洋蘭的園藝場,你在裏麵願意做什麼工作就做什麼工作,願意搜集多少品種,就搜集多少品種。”

孫月怔住。

他是為了讓自己開心才這麼說的嗎?

……

三天的時間很快過去了。

化驗結果比預期的時間來得更快。

正常至少四五天才能出結果,看來徐家是心急,想辦法走了加急程序。

江淩接電話的時候,對麵的徐女士已經激動地癱軟在地毯上,站都站不起來。

“成功了……”徐女士努力地說出這三個字後,便泣不成聲,電話那頭隻剩了嚶嚶咽咽的慟哭。

此時,任何勸慰都沒有意義。

江淩沒有說話,隻靜靜地聽著。

默默地等待了一會兒,聽那邊哭聲小了些,才開口說道:“下一步要做什麼?需要準備什麼?麻煩您讓專業人士聯係我。”

“好……好……”徐女士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卻無法控製情緒。

她也明白,自己這個狀態,不適合進行專業層麵的溝通,後續當然是找醫務人員出麵和江淩對接。

“江小姐……我會讓醫生聯係你……如果你有任何要求,盡快開口……我都會……都會……”

眼看這對方又激動得無法言語,江淩無奈道:“好,我知道了,我會找你。那就這樣,再見。”

江淩掛了電話,人依舊很平靜。

她理解徐女士的失態。

當年,若是她母親也有這麼一個活命的機會,她自己不定會變得多瘋癲。

金悅集團大會議室裏。

集團各部門正在進行部門工作彙報。

突然,會議室裏響起了砰的一聲。

在場眾人嚇了一跳,急忙向聲音的來處看去。

隻見自家總裁的手握成拳頭,剛剛在會議桌上重重錘了一記。

正在做報告的財務部經理心裏咯噔一下,打了個突。

總裁這是……對自己的報告不滿意?

完了完了,冷汗都要流下來了。

他急忙停止播放幻燈片,兩隻眼睛瞪得像銅鈴,巴巴地等著總裁的暴風驟雨般的批評。

主席位上的沈鈺錘了這一記之後,卻仿佛如夢初醒般,麵帶尷尬地環視了一圈。

“對不起,請繼續。”

財務經理見總裁的眼神很真誠,確實是要他繼續講下去的意思,便努力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緒,重新開始播放幻燈片。

此時,沈鈺卻毫無聽下去的興致。

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手機屏幕,上麵的消息框裏顯示著最新收到的一條消息。

“我們這周就去領離婚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