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間廚房若是有靈,想必此刻也應滿足於這樣的畫麵。
電飯煲裏冒出熱氣,散發著米飯的清香氣。
忙忙碌碌的女人在灶台邊,一刻不停地翻動著鍋裏的食材。
男人一邊在她身邊幫忙,一邊時刻注意著她的狀態,手裏捏著紙巾,不敢讓一滴汗水沾染了她晶瑩的皮膚。
抽油煙機開足馬力,灶台邊偶爾濺上幾滴飛油,或者滴落幾點鍋蓋上凝結的蒸餾水。
這些看在傅琮的眼裏,都覺得是極好極好的。
廚房,本就該是這麼熱火朝天的模樣。
他此刻愛極了這些油汙,這些混亂,這些噪音。
抽油煙的聲音,水流的聲音,鍋鏟翻動的聲音,油鍋裏滋啦滋啦的聲音,孫月喊他遞盤子的聲音……
美妙極了。
孫月做了六道菜,一個湯。
等湯剛出鍋的時候,廚房門口傳來江淩的聲音:“飯好了沒?好餓。”
傅琮和孫月兩人齊齊向她看去,隻見江淩手裏抱著半個西瓜,正拿著勺挖著吃。
“你哪兒來的西瓜?”傅琮問道。
江淩把嘴裏的勺子拿出來:“說來話長。”
傅琮道:“那你長話短說。”
“你小區裏的一個阿姨給我的。”
這話說得更讓人摸不著頭腦了。
“哪個阿姨?為什麼給你?”
江淩抬手往某一個方向指了指:“就那邊的一棟樓裏的阿姨,她家住四樓。”
“你還去人家家裏了?!”
小鈴鐺這串門子的功夫,這麼多年都不見滑坡啊。
傅琮問這話的時候,其實並沒有很詫異。
畢竟他了解的小鈴鐺,從小就是有這個本事。
“她孫子在樓下放風箏,風箏掛樹上了,我從陽台上看見,下去幫他拿下來的。”
“然後你就去人家家裏吃西瓜了?”
“是阿姨邀請我的,說是正宗無籽麒麟瓜,我去看了看,果然是。”
說著,她把手裏的西瓜給他倆看:“你們看看這瓜皮,多薄啊,好甜好甜,還不用吐籽。”
“那你一個人就分走了人家的半個瓜?”
江淩說:“我們一起吃完了半個,剩下的半個被我抱來了。”
傅琮心道,不愧是你。
連吃帶拿的,這世上可能隻有小鈴鐺能做得出來這種事,還能這麼自然不做作,毫無心機感,外加不招人煩。
“吃飯了,吃飯了。”孫月裝完最後一勺湯,歡快地道。說著,就要去端湯。
江淩忙道:“月月,你別燙著,我來端碗。”
她轉身把西瓜放到餐桌上,就要進廚房。
卻被傅琮攔了個正著,還被他淩冽的眼神嚇了一驚。
他很不爽。
小鈴鐺怎麼能搶了他的台詞,還要搶他的活兒。
他不悅道:“你給我在餐桌旁好好坐著,不許動,不許站起來,不許進廚房,不許說話。”
江淩無奈地坐回餐桌。
小白哥哥吧,大體上對她挺不錯,不過,有的時候讓人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傅琮回到廚房,攔下孫月。
“我來端。”
孫月隻好把端碗的活讓給他,自己拿著鍋,放進水槽裏洗。
傅琮又回頭按住她拿鍋的手:“這個也是我來洗。”
他說話的時候,身體挨得極近,俊美的臉就在她麵前十幾公分的地方,自己的手也被男人纖瘦有力的五指按住。
孫月的臉突然騰地一下就紅了。
她還是第一次碰到年輕男人的手。
再配上這張臉,一起食用,能讓人害羞程度加倍。
她慌張地把自己的手抽出來:“呃……好。”
男人接手她的活,在水槽邊洗鍋,也不允許她端碗。
她就隻能做些擺擺碗筷的事情了。
“你家的碗筷放在哪兒?我能自己開櫥櫃拿嗎?”
傅琮看她小心翼翼的模樣,心裏軟得一塌糊塗。
“灶台正下方的櫃子裏,打開就能看見了。”
頓了頓又加了一句:“這裏的櫥櫃你可以隨便翻,沒關係。”
飯菜上桌的時候,江淩已經啃完了西瓜,正無聊地坐在那裏玩勺子。
看著他倆忙忙碌碌,她著實不好意思。
可是小白哥哥又不讓她動,她隻好老老實實坐著當客人。
可孫月怎麼回事?
怎麼忙活得跟個主人似的?
此情此景,讓她突然想到,蘇卿卿今天知道她要和孫月見麵,特意交代她打聽點八卦來著。
那她可就問了哈。
“月月,你跟那個林家三少有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