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雖盛,卻沒有一盞是屬於他的。
到了公寓,打開家門,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沒有人期待著自己的歸來。
沒有人給自己留燈。
他抱著巨大的毛絨兔子,站在空蕩蕩的公寓裏。
這房間空而冰冷,兔子擺在裏麵顯得格格不入。
他在心中對兔子表達歉意:對不起,把你帶回這個冰冷的家。
他抱著兔子,坐在沙發上。
臉埋在毛絨絨的玩具裏,輕輕地蹭著。
好舒服。
好暖。
因為這輩子麵對的一切都是冷冰冰的,所以才特別喜歡這些軟綿綿暖呼呼的東西嗎?
小鈴鐺說他不會照顧自己。
她說的對。
也不對。
他不是不會。
而是,他找不到好好照顧自己的意義。
傷痛和挫折才能讓自己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照顧好自己,然後呢?如何麵對這漫長的一生?
小鈴鐺和他不同。
她活著不需要被人照亮,因為她自己能成為光。
而傅琮自己呢,隻不過是一堆灰燼。
被微光照亮過,點燃過,卻終究隻能變成一堆灰燼。
想讓這堆灰燼重新燃起來,怕是需要很多很多的薪火。
小鈴鐺,便是他童年的抱薪者。
可惜,薪火隻是短暫地燃了一陣。
他這堆灰燼,冷卻得太久了。
“林家三少的資料,我幫你搜集一下。如果能搜集到有用的信息,再給你。”
這條信息,發送給了白昱澤。
盤算了一會兒,又補了一條。
“今天你跟我提的項目,我考慮了一下,覺得可以投資。但是我有一些條件,需要加進合約裏。明天我們找時間聊一下,商討具體的合同條款。”
白昱澤回複得很快:“好,明天我去你辦公室談。”
第二天,蘇卿卿在自己的臥室裏醒來。
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懷裏抱著一件黑色的T恤。
她疑惑地看著它,用力思考著昨天發生的事情。
然而,她的記憶斷在酒吧的那一杯酒。
後來呢?
被送回家?
她揉了揉宿醉的腦袋,小心翼翼地走出臥室,走進客廳。
客廳裏並非一片寂靜。
隱隱傳來電視的響聲。
她小心地探出頭去察看。
客廳裏,體格健碩的男人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全身赤裸,僅在腰間圍了一條浴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