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鈺正在躺椅上休憩。
他最近在公司一連忙碌了好幾天，今天終於布局完畢，總算能早點回家。
夕陽的餘暉給整個露台鍍上了一層金色。
聽到江淩的聲音，他緩緩睜開雙目。
眼前本來是一片傍晚的天空，卻被江淩的臉擋住了半邊夕陽。
他眯了眯眼，朝江淩伸出手去，又朝一邊挪了挪身體，在躺椅上讓出小半張空位來。
好在躺椅很寬大，江淩扶著他的手，躺在他身邊。
沈鈺伸手圈住她。
傅琮能找到江淩，不過是遲早的事。
都在同一個城市，找個人並不難。
他早有心理準備。
隻是……這一刻突然到來的時候，心裏仍有些不安。
江淩會對小時候的情誼更加珍惜，還是對他這個突然出現的合約老公更加在意？
“如果我和他一起掉進水裏，你先救誰？”他玩笑般地問道。
江淩偏頭看著他說：“你遊泳比我好，當然是你去救他。”
沈家主樓在地下一層有一個恒溫泳池，沈鈺常常在那裏遊泳。
而且在沈鈺的書房，江淩還見過不少他青少年時期遊泳比賽的獎杯和獎牌。
他的遊泳能力，是吊打普通人的水平。
沈鈺瞬間被噎住。
這個問題提的不好，換一個。
“如果我們倆打起來，你幫誰？”
江淩聳聳肩：“小白哥哥從小就不愛運動，也不愛出門，弱不禁風的，他打不過你，不用我幫。你隻要製住他，他就動不了了。”
小孩子的遊戲和運動，大多都是團體活動。
傅琮那時並不和別人玩，也不怎麼愛出門。
他這個孩子又挑食，不好好吃飯，少年時期整個人都是瘦瘦弱弱的。
現在能長得這麼高，看起來還算是正常身材，已經出乎江淩的意料了。
但還是瘦，看上去沒什麼肉。
江淩伸手，隔著衣服戳了戳沈鈺的胸肌和腹肌。
嗯，還是沈總這個身材更招人喜歡。
沈鈺捉住她不安分的手指，咬牙，再換一個：“如果……我競爭不過他，公司垮了，我破產了，怎麼辦？”
江淩擰著眉頭算了算：“你破產以後，一年十萬夠花嗎？要不你這三年多給我點零花錢，等你破產了，我用攢的錢接濟你。破產也不可怕，隨便做點什麼都能活下去。要不，你跟著我一起賣魚吧？”
沈鈺靜靜地看她認真為自己打算的樣子，心裏突然被什麼東西塞得滿滿的，滿到溢出來。
“老婆，我有東西給你。”
江淩疑惑地問：“什麼東西，是好吃的嗎？”
沈鈺點點頭，神色小心翼翼又克製：“對，是好吃的。”
“是什麼？給我看看！”她開心地叫道。
“你閉上眼睛。”沈鈺伸了一隻手，覆在她的眼睛上。
江淩在那隻大手下眨了眨眼睫，刮在他手心裏，癢。
這個季節的徬晚天氣已有些許燥熱。
一絲微風，拂過臉頰，帶著不穩的氣息。
有些暖，有些濕潤，有些慌張。
接著，便有柔軟的觸感落在自己唇上。
溫熱而綿軟，輕柔卻堅定。
從小心試探到熱烈纏綿，再到一發不可收拾。
沈鈺的心裏是忐忑不安的。
他不確定自己做出這樣的事來，下一秒會不會被江淩摔翻在地。
攢了兩輩子的第一個吻，今天不想留了。
會麵臨什麼，他不敢想，也不願去想。
他帶著義無反顧的勇氣，漸漸加深這個吻，一往無前，無所畏懼。
然而，預想中的反抗竟沒有發生。
許久後。
他挪開覆在她臉上的手。
正對上一雙黑漆漆的發亮的眸子。
江淩的臉上泛著紅暈，毫不躲避地跟他對視。
沈鈺被她直不楞登的目光盯得發窘，身子微微後撤，眼神裏閃過一絲狼狽和慌亂。
“我……”他不知道這種情形下應該解釋點什麼。
兩輩子了，還是第一次遇到，他沒什麼經驗。
是道歉，還是……
沒等他想出個結果，江淩開口打斷了他。
“合同上有寫可以這樣嗎？”
沈鈺愣了愣。
“合同……沒有說不可以。隻要沒有明文禁止，都可以。”
他硬著頭皮說著無賴的話，眼睛卻不敢看她。
“好。”
他聽見江淩說了一個字。
接著，一陣天旋地轉，他感覺自己的身體突然不由自主地向後倒去，後背撞在躺椅的軟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