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菲菲臉上又現出那種想憋笑卻又憋不住的表情。

“我真是羨慕你,做全職女兒一定很輕鬆吧。”

孫月點點頭:“還好吧,其實我也想去我爸公司幫幫忙的,不過爸爸說讓我在家混吃等死就好了,反正他會攢夠家產給我花。所以,我現在就在家做做飯,打理打理家務。”

做飯是孫月的愛好。

並不是因為孫家請不起廚師。

即便孫家廚師有好幾個,孫月也會每天自己下廚做幾個小菜給家人吃。

管理家務的事情本來都是孫媽媽在操心,孫家家大業大,事情也繁瑣。這幾年孫月漸漸開始幫媽媽分擔一些瑣事。

白菲菲哪裏管這些,在她心裏,又成功地給孫月扣上了一頂小家子氣的帽子。

這場酒會,辦得很成功。

至少在白菲菲眼裏是這樣的。

她遊走全場,豔光四射。

受到了一致的稱讚,各位千金名媛無不豔羨。

事先雇傭的攝影團隊帶了幾十台相機和攝影機,從各個角度抓拍了她的美照。

今晚連夜修圖後,明天就能發布到各大網絡平台。

她還托關係找了各個媒體,花了大價錢讚助,要借他們的公共平台賬號發一些自己的美圖。

賓客也都盡興而去。

大門外,散場的客人們站在門口等著自家的司機來接。

因為人多,司機們無法馬上到達,各色豪車隻能一輛一輛排隊過來,免得交通擁堵。

傅琮出來時,正看見孫月站在人群後麵等待。

“孫小姐。”他朝她走近。

孫月有些意外傅琮會跟她搭訕,不過她是有禮貌的好孩子,不好視而不見,忙轉身打招呼。

傅琮確實是有話要說。

他忍不住。

作為一個從小在逆境裏長大的孩子,他能有今天的作為,全靠著自己不屈從於命運,不順服於任何人,敢於抗爭的性格。

他絕不會逆來順受。

他也是個睚眥必報的人。

他看不得孫月這樣的處事方式。

“孫小姐,你從來不會拒絕別人嗎?”

他看見白菲菲對孫月的頤指氣使,呼來喝去,而孫月卻沒有表示過任何不滿。

孫月愕然。

她斷沒想到,傅琮竟然會問她這樣的問題。

沒有心理準備,一時間竟不知道怎麼回答。

“我……”

傅琮未等她說完,又接著說:“別人如果傷害了你,你不必忍。別人讓你做這做那,如果你不願,也可以直接說出來。你有對任何人說‘不’的權利。”

孫月聽完,撓了撓頭。

“可是,我覺得也沒什麼啊,好像不覺得有受到什麼傷害。”

傅琮氣結。

他沒見過這麼遲鈍的人。

別人都欺負到頭上來了,卻完全不在意。

一時間竟有種爛泥扶不上牆的感覺。

他無奈地扶了扶額頭。

孫月是真的不在意。

傅琮不明白,是因為他從來沒有體會過孫月的成長曆程。

作為一個幹啥啥不行的“廢物”和學渣,卻從小得到了父母全身心的疼愛和接納,她不缺愛,不缺關懷。

在愛和包容裏長大的孩子,自己會長出一層柔軟而堅韌的鎧甲。

她對外界的惡意和傷害有一種天然的鈍感。

因為擁有了太多的愛,自然就能消弭很多的恨。

表現在孫月身上,就是不在乎,無所謂。

而傅琮卻完全不同。

沒有得到愛和關懷,在原生家庭裏傷痕累累的孩子,會在逆境和磨難裏慢慢長出尖刺來。

但凡遇到任何一點傷害,便會激起全身應激式的反應,猛地把尖刺刺向對方。

“你從小就是這麼聽話嗎?誰的話都聽?”傅琮壓著怒氣,問道。

孫月想了想。

其實也不能算完全聽話。

“其實我也不是那麼乖,我也做過一些不好的事的。”她咬著唇,赧然道。

“哦?說來聽聽。”傅琮倒是好奇極了,很想知道她能做出什麼大逆不道的事來。

孫月捂著臉,說:“上初中的時候,我偷偷地把家裏的安全套戳破了,所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