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自強無疑是聰明人,上次全院大會後,他給賈張氏出的撒潑主意,效果就非常好。可實際上他也的確存著讓賈張氏氣死聾老太的心,雖然希望渺茫。有棗沒棗打三杆子唄,萬一成了呢。
沒想到萬一就成真了。
這一刻心中的壓抑被巨大的財富衝擊,完全失去了理智。賈張氏被抓的確有百分之一的可能將家產托付給他。前提是你這個當侄子的不能賣親姑啊。
你那毫不掩飾的喜悅傻子都能看出來,也就徹底絕了賈張氏這方麵的心思。這一通忙活注定又是竹籃打水。
中院西廂內
六神無主的賈張氏在屋裏來回踱步,腦筋以前所未有的轉速運轉。能量消耗太大,豆大的汗珠劈裏啪啦往下掉,都沒心思擦擦。
她心中無比悔恨自己當初的衝動。如果秦淮茹還在就好了,隻要用棒梗不能有個坐牢的奶奶為要挾,就能逼迫秦淮茹真心實意救自己。
現在親侄子靠不住,把錢托付給他,恐怕自己死的更快。
回顧半生,發現這些年來愣是沒有一個可以交心的朋友,在這個遍地禽獸的四合院如果非要找個有一絲希望,能用一部分錢來托關係撈自己的人,居然是——閻埠貴。
最關鍵的是她有信心拿捏閻老西。真有事了,閻老西看在錢的份上,有可能會替她奔波。如果隻是虛驚一場,她也有辦法把錢要回來。穩賺不賠的買賣。
想到這裏,賈張氏站定身形。眼珠子滴溜咕嚕亂轉,最終狠狠一拍大腿,幹了。
彎腰撅屁股,從床底下拖出一個黑乎乎看不出具體用什麼料子做的木盆。這是她結婚時候的嫁妝,一直是用來洗屁股的。哪怕口味再重的人也不會對一個油膩的肥婆洗屁股盆感興趣。
將盆翻過來,拿來剪刀順著鐵箍插進去轉了兩下,底部的板子就被卸了下來,這居然是兩層的。
打開板子,從裏麵拿出一個四四方方的油紙包,也顧不上細看,直接掀起衣服將厚厚的紙包放進懷裏。
又將木板安裝回去。
呸!呸!
張開手心,吐口口水,在手心搓搓,在剛剛剪刀劃過的地方摩挲幾下。劃痕頓時消失跟周圍渾然一體。
薑大嫚的視線被賈張氏碩大的屁股擋住,沒有看清楚細節,卻也知道是把錢拿出來了。隻是看不到具體數額,按當家的估計得有個幾千塊。
前院西廂
自從年初賈家分家,被趙二虎嚇到以後,閻埠貴實誠了很多,不敢再對趙二虎耍心眼。渡過災荒,糧票換白薯的比例也漲了,一斤糧票能換四斤白薯。一家三個掙工資的,於莉偶爾從趙家拿回點東西,再加上勤儉持家,這半年來把買房的饑荒還完還有富裕。
這段時間日子過的也算舒坦,
院裏跟趙二虎和錢無關的事,他是一概不過問。別人都去後院聾老太的熱鬧,他扭身回家,此刻正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哼著不知道什麼曲子,偶爾灌一口桌上的高碎,顯得無比愜意。
突然,一道肉山閃進門來“噗通”激起一層浮土。
賈張氏那難聽的嗓音哪怕刻意壓低,還是那麼有辨識度。“老閻,看在多年老鄰居的份上,你無論如何也要幫我。
這一共是一千塊錢,500是送給你的。如果我出了什麼事,你就拿著剩下的500憑本心辦事。哪怕你把剩下的500全昧下。我也沒有半句怨言,就當為我以前得罪你的事賠罪。”
事態緊急,賈張氏也顧不得說太多,上來就放王炸。
從衣服下麵抽出油紙包,當著閻埠貴的麵鋪在地上打開。裏麵平鋪著厚厚的四摞大黑十(62年開始發行第三套人民幣。但是第二套的紙幣還是可以正常流通。)
閻埠貴看著眼前這一幕,眼珠子瞪得溜圓,呼吸都變得沉重。
賈張氏並不傻,她的確沒有秦淮茹聾老太這倆頂級人精反應那麼快,而且容易衝動,有不少弱點。
可她也有她的強項。膽子大,敢想敢幹。這番行為完全打在閻埠貴的軟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