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將軍回來了,帶著滿車金銀玉器回來了。
“爹,這些……都是皇上賞的嗎?”白芷有些不敢相信。
“隻有一小部分是。剩下的是下朝回來的路上,一些同僚贈送的。”白將軍正在掰著指頭數送東西的官宦,卻被白芷攔下了:“且等一等,爹,難不成,任何人送的,都收下了嗎?”
“是啊,不過祝賀一下,有何不可呢?”
白芷急得要跳腳:“爹爹,昨日告訴您的,都忘了不成?有的能收,有的不能收啊!”
白將軍微微一笑,俯身告訴女兒:“閨女,爹不傻,沒有全收。現在廳堂之上,說這些幹什麼,叫人聽見,落個機關算計的名聲。”
白芷微微一笑,退回自己房間。白將軍叫來自己的貼身婢女,拿出六寸長的一匹玉雕駿馬,讓送到夫人房裏。
“老爺,這玉觸手生溫,尺寸也喜人,真真是寶物呢!”婢女端著玉馬感歎道。
“嗬嗬,這倒是其次。快給夫人送去吧!”
燁芹看著這喜氣洋洋的場景,腦海中悠然飄過一句話:昨日黃土攏頭埋白骨,今宵紅紗帳底臥鴛鴦。
此時,白夫人看著玉馬,不禁潸然淚下:“小時候,最喜歡和舊友們賽馬了……現如今,想回家,卻是難上加難了……”
此時,燁芹獨自在庭院踱步,忽然明白了自己在牽掛什麼。
過了幾日,燁芹也已經痊愈了。她覺著身子酥軟,便在房門前紮馬步,雙指挑起水桶,直到手腕中似有暖流通過。汗水順著背脊和發梢淌下,在地麵留下一片水跡。
“歇歇吧,鏢師!”月兒端來一碗綠豆湯。
“為什麼你千載難逢地幹一點點好事,就一定要磨滅我對你為數不多的好感呢?”燁芹放下水桶,接過綠豆湯。“說過多少次了,我是被迫的,被迫的!”
燁芹剛喝了一口,就被打斷了。“韓姑娘,最近身體可大好了嗎?”
燁芹回頭,看到白將軍臉上正掛著燦爛的笑容,在門口眯著眼睛看著自己。
燁芹不習慣白將軍的這個表情,但還是趕忙行禮:“見過白大人。回大人的話,已經大好了。”
“哦,好好好……”白將軍撚著下巴的胡子,“那麼……可否練一段,也讓老夫開開眼?”
燁芹摸不著頭腦,忙作揖:“晚輩當不起將軍此話,將軍戎馬邊疆,見多識廣,小女子怎敢賣弄?”
“這是哪裏的話,姑娘若是不嫌棄老朽,就練一段吧!”
月兒上前一步,“回稟將軍,韓姑娘並無多少功夫在身,也隻會投針擲石之類的小把戲罷了。”
燁芹無奈,隻得掏出短針,捏在指尖,手腕一甩,針便“嗖”一聲飛出去,再看清時,一隻蒼蠅已被釘在磚縫之間。
白將軍眯著的眼睛忽然睜大,“哎呀,韓姑娘名震江南,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佩服,佩服,哈哈!”
送走白將軍,燁芹抹了一把額前豆大的汗珠,呆呆地望著白將軍離開的方向。
“姑娘行走江湖這些年,見過的腥風血雨不少,何至於如此緊張?”
“人常言道,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我與白將軍第一次單獨見麵,還是他找上門來的。如若我真的算是白家的門客,亦或是護院,他大可直接喚我過去。可是現在······看不懂啊!”燁芹歎氣道。
“我也覺得不對勁,所以推薦你練飛針,收放自如,自己還能多留幾手。”月兒也是麵色凝重。
很快,她們就知道這是為什麼了。
傍晚時分,夏柒叩響了燁芹的門環。“芹兒,白將軍······希望你能貼身保護白芷的安全。”夏柒說的吞吞吐吐,似乎很不好意思。
“我?給白姑娘當保鏢?”燁芹很是震驚。
“我知道這樣對你是大材小用,但是······”
“停停停,不是大材小用的問題,”月兒也急了,“白姑娘不喜燁芹的心思昭然若揭,把燁芹天天放在身邊,是想給自己找不痛快呢,還是想趁機為難燁芹呢?”
“白芷雖然不喜燁芹,但也不至於心胸如此狹隘。而且,還有我在呢,她不會把你怎麼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