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沈延川給賀淮清打電話:“淮清,你知不知道南郊那塊地最終批到誰手裏了?”
賀淮清:“啊對對對,你怎麼知道我老婆給我生了個好可愛的閨女。”
沈延川咬牙切齒:“……你問我怎麼知道?你已經在我麵前說了不下十次了!”
賀淮清:“有嗎?那也沒辦法啊,我閨女實在是太可愛了。”
他一邊跟沈延川說話,一邊拿著一個精致小巧的撥浪鼓逗弄著懷裏的小嬰兒。
自從女兒生下來之後,賀淮清幾乎不分晝夜,時時刻刻都抱著她。
小孩子看著眼前的撥浪鼓發出“咯咯”的笑聲,兩隻大大的眼睛彎成兩道像月牙一樣的縫。賀淮清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大陸一樣,撂下手機就抱著孩子往裏屋跑去了,一邊跑還一邊大喊:“老婆老婆,你快看啊!咱們閨女會笑了,她剛剛衝我笑了一下!”
再一次被徹底無視的沈延川聽著聽筒裏賀淮清逐漸遠去的聲音,知道這家夥如今除了老婆和女兒,兩耳已經徹底不聞窗外事了於是也不再自取其辱,果斷地掐斷了電話。
……
薑影的整個孕期度過得極其不容易,不知道打了多少保胎針,才讓這個來之不易的孩子最後順順利利地生了下來。這一點賀淮清自知有愧於她,他有時候甚至覺得自己哪怕是在那場爆炸裏死得徹徹底底,也比剩下半條命,讓薑影守了他這麼多個日日夜夜要強。
誰也沒有料到翟依依那顆聲稱能炸毀整棟別墅的炸彈,最終除了炸斷她自己的一雙腿以外,竟無一人死亡。
賀淮清從重度昏迷中醒來的當天,薑影便有了生產的預兆,賀淮清還沒來得及好好跟她說幾句話,便穿著一身還來不及換下的病號服將她送到了醫院的產房。
次日清晨,產房裏終於傳來孩子的啼哭聲,在產房門口坐立不安地踱步了一晚上的賀淮清衝進產房抱著薑影痛哭流涕,他頭發淩亂、衣衫不整,臉上的胡茬也來不及修理,和往常出現在公共場合精致到幾乎無瑕疵的精英樣子相比,可以說簡直毫無形象可言,樣子看上去竟比產床上的薑影還要狼狽幾分。
薑影笑著摸了摸他有些清瘦的臉龐,給他拂去臉上的淚痕:“好了好了,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副模樣啊?”
賀淮清泣不成聲:“老婆,是我對不起你……都是我的錯……才,才害你遭了這麼大的罪……”
薑影啞然,隨即笑出了聲,揉了揉他亂兮兮的頭發:“笨蛋,要不要去看看我們的孩子?”
賀淮清這才點了點頭,護士將嬰兒抱起來放到他們懷裏,賀淮清小心翼翼地接過那粉色的一小個包裹。
小小的嬰兒被裹在粉粉嫩嫩的棉巾裏麵,隻露出一張皺皺巴巴的小臉,眼睛也還沒有睜開,皮膚泛著紅色,張著沒牙的嘴哇哇哭個不停。
“真醜啊,像我,完全沒有你媽好看。”賀淮清如實評價道。
薑影一巴掌毫不客氣地就拍在他的腦袋上:“胡說什麼?明明就很好看。”
賀淮清說是這麼說,卻把孩子抱得緊緊的,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看,再也沒把她放下來,恨不得連喂奶都親自動手喂。
薑影生下孩子之後,就被迫當起了甩手掌櫃,孩子所有的事情都是賀淮清一個人親力親為,根本就沒有她插手的餘地。快一米九的男人站在嬰兒床前手忙腳亂地跟著專業的護士學換尿布、學給嬰兒穿衣服、學幫嬰兒洗澡、學給嬰兒做按摩、學哄嬰兒睡覺,絲毫不敢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