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
秋風蕭瑟,戴柳一行人午時出發,不消半日,四人已至火車站口。
尤見一陣叫賣零食的喧囂,便接著沸騰起來;醬黑的茶葉蛋,鮮紅的鹵豬蹄,焦黃的洋麵包,淨白的熱包子,一處處小攤不斷地現在站口外麵,偏是發散著勾人食欲的香味......
“咳咳,老幾位先甭瞧了,要票子伐?見眾人愣神兒,一拚縫兒上前搭茬道。
隻見來人,一身皮衣牛仔褲溜光水滑,破了皮的皮包斜拉拉的挎在身上,雙手插兜,脖子往前探,一雙眯縫眼,國字臉。
幾人未動,乞丐婆子上下打量眼前人道,“哦?小友知道我四人行至哪裏?”
“嗨,您老幾位到這站口兒,先是定定心神,瞧著樣子不慌不忙,想是去了遠處罷;打這兒出發,可隻有往南走,才是大路哇。”
“確是如此。”乞丐婆聽著拚縫兒講的一番話,眼睛微掃其身,許是多番打量,倒叫拚縫兒不覺痛快,於是架勢一端,再度開口。
“哎呦,我這兒可活兒多著呐,石門、邯鄲、新鄉、
商都、漢口、辯遲、江陵、夷陵,要什麼有什麼;包您滿意,怎麼樣,您來幾張?”
劈裏啪啦,關口這麼一報,活像個先生報貫口;響木一拍,講評書的絕活兒這就上來了。
拚縫兒這一出,倒叫戴柳四人發了笑,便是掏出銀錢開口道。
“夷陵四張!”
隻見掏出銀錢,國字臉上,眼睛眯著,樂嗬嗬的摩挲摩挲手,從身上背著的油光水滑的老皮包裏掏出四張車票,一手遞票,一手接錢。
“人多眼雜,您可收好嘍!”
“趕路要緊” 隨即戴柳將買好的票分發給每個人;一聲轟鳴——四人便是正式啟程南下。
上了車,戴柳傻了眼,原是座位竟沒挨在一起?“奶奶的!這票子怎麼還沒挨著哩!”
戴柳接著就是一句叫罵,張眉努目,聲音大的直叫車廂的人抬頭望過來,更有遠處的竟直接站到座位上看,一時之間可謂“風頭無兩”。
“哪裏擱不下你了,整節車廂都與你一人座罷?”眼瞧著癡著湘就是伸手一攋,愣是把戴柳生壓著坐到了座位上,見其還想發作,作勢拿東西的樣子就是又來了一句:
“此番你再鬧騰,我就將你六哥一同叫來了,再走不遲。”戴柳一聽,就是翹起二郎腿,扭頭轉向一旁窗戶,欣賞其擺攤兒景色來。
癡娘子見其這般,也不再逗弄,便是動身回座居與老先生一側,而乞丐婆則早早的就坐好位子,身形後倚,閉眼眯著;戴柳則是老老實實的坐在其後座的位置,一語不發。
一番吵鬧,時間過得倒也飛快,再瞧著四人情形時,路程已過半載。
“讓一讓啊!啤酒飲料礦泉水,花生瓜子八寶粥。來,前麵的把腿收一下了!”